王芳看著姜大成執拗的眼神，心裡突然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瞭解過張東這個女婿。
張東在姜家一直像個透明人，而她身為張東的岳母，也很少關心過張東的感受。
可現在，張東卻默默站出來捐腎救姜大成……
姜大成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根本不適合下床走動。
但她知道，以他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終於點了點頭：“行吧，我扶你去找張東。”
但她還是忍不住叮囑：“但你得答應我，如果覺得不舒服，立刻回來！”
王芳扶著姜大成慢慢走到護士站，詢問張東的病房號。
護士一開始有些猶豫，但在姜大成的堅持下，還是查了記錄。
“張東先生……今早已經辦理出院了。”
姜大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他咬牙道：“果然……他還是走了。”
王芳也愣住了，喃喃道：“可是他才剛做完手術，怎麼能這麼著急地出院呢？！”
姜大成不肯放棄，讓護士查張東的聯絡方式。
但護士搖頭：“抱歉，病人沒有留下任何緊急聯絡人和緊急聯絡的電話。”
姜大成眼神一凝——張東不僅沒告訴姜家捐腎的事，甚至沒留姜清歡的電話作為緊急聯絡人。
這意味著，他根本不想讓姜家知道他的情況。
姜大成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對張東的輕視和冷漠，可能讓他徹底寒了心。
而現在，張東連一句“謝謝”都不願意等，就這麼著急地出院了……
王芳的眼眶微微發紅，低聲道：“這孩子，怎麼這麼傻？！”
而此刻，靜匯區梧桐街50號，金誠律師事務所。
她伸手將鼻樑上的墨鏡往上推了推，動作略顯急切，那墨鏡後的雙眼，此刻正透著難以掩飾的焦慮與決絕。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確認手機已經關機了，每一次按下電源鍵，看著那漆黑的螢幕，她的心才會稍稍安定一些。
電梯的鏡面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模樣。
鏡中的她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因緊張而微微泛白，墨鏡下的雙眼透著深深的疲憊與無奈。
電梯鏡面映出她蒼白的臉色——為了避開家裡的耳目，她連常開的保時捷都沒敢坐，而是打了計程車，讓司機開車特意繞了半個城區過來。
一路上，她緊緊攥著衣角，眼神時不時地看向窗外，生怕被人認出。
為了避開家裡那些無處不在的耳目，她可謂是煞費苦心。
她這次來律師事務所，是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找律師諮詢離婚的事情。
這並非一件小事，她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並不敢把家裡聘請的那位“常用”律師叫來見面。
在姜清歡的印象中，姜家聘請的那位“常用”律師，能力極強，在業界頗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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