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手機螢幕上赫然顯示著二十三個未接來電,全來自“母親大人”王芳。
姜清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接起了電話,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疲憊:“喂?媽……”
電話那頭的王芳的惜字如金,沒有絲毫的寒暄和鋪墊,直接催促姜清歡趕快回去醫院“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當面說。”
說完,還沒等姜清歡回應,電話便“啪”的一聲結束通話得猝不及防。
姜清歡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坐在一旁的陳律師說道:“我得先走了。”
陳律師微笑著站起身來,眼神中透露出理解和關切:“好,我送你下去。”
說著,他走到姜清歡的輪椅旁,雙手穩穩地握住輪椅的把手,動作輕柔而又熟練地將輪椅推了起來。
到了樓下,陳律師走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小心翼翼地將姜清歡扶進車裡,又幫她把輪椅摺疊好放進後備箱。
臨行前陳老師提醒道:“姜小姐,無論做什麼決定,記得保留好所有證據。”
姜清歡嘆了口氣:“好,我記住了。”
計程車在暴雨中疾馳,雨刷器徒勞地左右擺動,在這姜清歡向著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醫院的消毒水味比記憶中更刺鼻。
在病房外等候的王芳的眼線哭花了,暈成了熊貓眼。
見到姜清歡後她眼裡先是閃過驚喜,隨即又被憂慮取代:“你可算回來了!讓我們一頓好找!你爸都快氣死了!”
姜清歡推開病房門時,父親姜大成靠在床頭正盯著腹部的傷口發呆,臉色比床單還白,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面前的茶几上散落著幾張病歷影印件,其中有一張好像是後CT片——那個被取走的腎臟,此刻正在父親體內跳動。
姜大成和王芳倆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而姜清歡也隱隱約約猜到了父母可能要跟她說什麼“重要的事情”。
看到姜清歡進來,姜大成猛地捶響床頭:“你還知道回來!我問你,你剛才去哪……”
“我都知道了。”姜清歡打斷他,聲音異常平靜。
王芳愣住了,手裡的保溫杯“噹啷”落地:“你知道什麼了?”
“你們打二十三個電話把我叫回來,”姜清歡轉動輪椅靠近病床,目光掃過父親因憤怒而扭曲的臉,“該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捐腎救爸爸的人是張東,不是林宇浩吧?”
病房裡瞬間死一般寂靜。
姜大成原本暴漲的太陽穴突然癟了下去,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女兒,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
王芳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被姜清歡眼裡的寒光堵了回去。
“看來我沒猜錯。”
姜清歡低下頭看著自己交握的手指,指甲縫裡還留著剛才掐出的紅痕,“所以林宇浩是騙子,而張東才……才是活雷鋒啊……”
這個認知讓她的胃部突然一陣絞痛。
“這麼說你也已經知道了!”
姜大成猛地咳嗽起來,心電監護儀開始發出尖銳的警報,血壓數值瘋狂飆升到危險區域。
他指著姜清歡,氣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你還有臉笑!你知不知道張東他為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