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派人跟蹤我?”姜清歡握緊拳頭,太陽穴突突直跳,眼眶被憤怒染得通紅,“果然!我就知道!”
他頓了頓,沒接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顯然是不想把他早在姜清歡手機裡植入定位系統的事情給披露出來。
病房裡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只有窗外的雨聲依舊喧囂。
王芳見勢不妙,急忙轉移話題,拉著姜清歡的胳膊說道:“清歡,既然你已經知道捐腎救你爸爸的人是張東了,那你就應該打個電話跟他說聲謝謝。人家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捐腎救了你爸爸,這份恩情可不能忘啊!”
姜清歡不悅地甩開王芳的手,語氣生硬地反駁道:“為什麼要我打?他捐腎救的是爸爸,要道謝也應該是爸爸去跟他道謝!”
她想起親眼在病房裡看到張東和那個女人“出軌”時的畫面,心裡對張東的怨恨就怎麼也壓不下去。
王芳又急又氣,聲音提高了八度:“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感恩!”
她上前狠狠戳了戳姜清歡的額頭,塗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戳在姜清歡額頭上,“咚”的一聲悶響在病房裡格外刺耳。
姜清歡被戳得後仰,輪椅撞在身後的醫療推車上,金屬碰撞聲驚動了走廊裡的護士站。
姜清歡的額頭迅速泛起紅印,她下意識摸向痛處,卻摸到一手冷汗。
王芳把平板電腦砸到姜清歡懷裡,螢幕上是張東的病歷掃描件,捐獻同意書簽名處還沾著碘伏的黃色汙漬。
“看清楚!”
王芳的指甲戳著螢幕,在上面劃出刺耳的噪聲,“如果不是張東肯捐腎救你爸爸,說不定現在躺在太平間的就是你爸爸了!”
“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張東連腎都給你爸了,你怎麼連對他說個謝字都不肯!”
姜清歡盯著那個簽名。
三年前婚禮上,張東也是這樣一筆一劃地簽下婚書。
當時她嫌他寫字太慢,現在才發現,原來他連簽字時“東”字的起鉤的弧度都沒變過。
“所以呢?”她聽見自己聲音在發抖,“要我現在跪著去給他磕頭謝恩嗎?”
“砰!”
王芳抓起血壓計砸在地上,塑膠外殼炸開的瞬間,她精心保養的面具也碎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張東冒著生命危險捐腎救了你爸,現在人跑了,連聲謝謝都聽不到,你還有沒有良心?”
王芳的眼眶泛紅,聲音裡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張東已經出院了!我們去了他病房三次,他連件換洗衣物都沒留下,連床單都換了新的。”
“打他電話也不接,發訊息給他也是石沉大海。我們把能想到的辦法都想盡了,現在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