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沒有猶豫的回答道：“當然，你可是我的心腹大患。”
“每年十五，我等你。”
“哈哈，那你可要準備好，下一次見面，我或許就是全盛時期，我的恐怖，你無法想象。”
“呵呵，恰好，我的恐怖，你也無法想象。”
王生就這麼離開了，帶著小忘川和十方，乘著噬魂劍急速返回。
別院中，黑山老妖臉上的笑容淡去，他看著漫天的冤魂，冷笑不斷，“何必做這些無謂的掙扎，如果能逃得出去，那還有你們的事，幾百幾千年都等了，再等一等又何妨？這天地，”
他看著王生離去的方向，看著他身邊那小小的人影，眼中精芒一閃，“終究有人會來改變！”
......
南城門前，十方看著王生，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師兄，為什麼？我們不是來殺黑山老妖的嗎？就算他有枉死城做底牌，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王生搖頭，淡淡道：“以前是我想錯了，只想著儘快除掉黑山老妖，現在想想是我太看不起人家了，黑山老妖的確不是現在的我可以殺死的，即便我們聯手也不能。
不是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殺死他，而是不能殺死他。”
“不能殺死他？什麼意思？”十方不解。
王生道：“師弟，你是怕一個知根知底的敵人，還是怕一個未知的敵人？”
“當然是未知的...”
十方一愣，似乎明白了王生的意思。
王生看著北方，又看了看城中冤魂聚集的三個地方，道：“師弟，你有想一個問題嗎？為什麼黑山老妖作亂的時代是在王朝更替的時間，現在破封而出的時間又是大乾即將大亂的時間，難道你不覺得這太巧合了嗎？”
十方張口，想要解釋，卻無從解釋。
世間哪有這麼巧合的事，且在他們佛家理念看來，巧合其實就是一種緣，是既定的事實。
所以巧合不是巧合，而是必然會發生的事。
王生繼續道：“黑山老妖是真的強大到正道聯盟都殺不死嗎？是陰間全力庇護黑山老妖嗎？”
他搖搖頭，“不是的。”
他扭頭看向十方，異常平靜道：“真正庇護黑山老妖其實就是正道，因為死了一個黑山老妖，必然還會有白山老妖，綠山老妖，只要有需求，黑山老妖可以是任何妖。”
“一個知根知底的妖，一個未知的妖，正道的算盤打的精明的很。”
十方默然，王生的話驚世駭俗，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世上的災難恐怕絕大多數都來自於正義的人類。
“可是為什麼，天下太平不好嗎？我們一定要黑山老妖，沒有黑山老妖，大家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不好嗎？”
“好，當然好，所以有了大乾開國的盛世，有了大乾五百年的興盛，有了黑山老妖被封印，只是，安逸久了，人類就忘記了危機，忘記了磨難，同時也滋養了太多可怕的野心，大乾已經被蛀蟲侵蝕，天下已經腐朽爛到了根底，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想必一直歷練的師弟是見過的。
現在想要大乾重鑄輝煌，讓天下百姓重新安定，不是給他們更好的生活，而是給他們足夠的磨難，失去才知道珍惜，絕望下的曙光才耀眼。”
“師兄，我不太懂，明明可以更好的，可以大家都好的。”
王生搖頭，拍了拍十方的肩膀，道：“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而是天下的百姓，人都是不知節制的貪婪欲獸，得到好了，還要更好，無窮無盡，沒有盡頭，災難有時候不是壞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個天下，亂就亂吧，亂了才會好，亂了大家才明白什麼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