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僅僅是一道送命題這麼簡單。
慕潼知道，霍廷樞是認真的。
總有一天，或者很快，他就要對韓家出手。
心臟在胸腔裡失序地狂跳，受驚的蝶在肋間橫衝直撞。
慕潼的指尖在觸到霍廷樞袖釦的剎那，一股莫名的戰慄順著血管竄上後頸，讓她不受控制地繃緊了手腕，
那股源自本能的抗拒，使她下意識地要將手抽離那片危險的溫熱領域。
霍廷樞察覺到慕潼指尖的輕顫與細微的後撤，掌心驟然收緊，骨節分明的手指如鐵鉗般扣住她柔軟的指腹。
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繭滲入她肌膚，將那抹退縮的意圖牢牢鎖住。
“躲什麼？”
霍廷樞低沉的聲音從慕潼胸腔碾過，放佛將她所有未出口的抗拒都碾碎成塵。
他忽然勾起一抹淺笑，指腹下壓的力道驟然鬆懈，撤去了渾身凜冽的氣勢。
“初戀，確實讓人難忘，你捨不得也正常。”
拇指在她掌心輕輕畫著圓弧，那動作熟稔得像是在摩挲一件珍藏多年的瓷器。
霍廷樞眉梢染上了往日閒談時的溫和笑意。
方才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只是一場錯覺。
“我跟韓愈哥沒有在一起過。”
有些話，慕潼覺得自己有義務說清楚。
她暗戀過韓愈不假，但沒一起過就算不上初戀。
如今再回望那段時光裡的自己，那些心跳加速的瞬間、指尖相觸時的戰慄、還有深夜裡輾轉反側的思緒……
再難分辨哪些是愛情的悸動，還只是年少時對溫暖的貪戀？
霍廷樞眸色驟沉，嘴角繃成凌厲的直線，連那抹掩飾冷怒的假笑都撕扯殆盡。
“在一起過就想我死？”
得不到愛的男人，敏感又易怒。
“不是！”
提及死亡可能有些誇張，但霍廷樞確實是在試探慕潼。
做人，可不能一直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
慕潼側轉身，凝視著霍廷樞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粉潤的唇微啟，又抿緊。
她沒有辦法在韓愈和霍廷樞之間做一個選擇，因為這兩個男人都曾經幫過她，救贖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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