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吃飯了。你兒子來了，你是一眼不看啊，真捨得。”
葉女士回頭，輕笑：“哪有，這不是劇情更精彩，趁還活著，能多看一點是一點。”
“……好吧。您看唄。”徐溪遞過飯盒給她。“嚐嚐，多吃一次都是賺到。”
葉女士眼睛是一點挪不開電視，手上也不停著吃。
徐溪看她這樂觀看開的態度，說不上什麼感覺。
每一次對生命倒計時的自嘲到底是對自己的勸慰還是一種另類的痛苦。
徐溪一邊給她削蘋果，一邊問起：“媽，你還有那個男人的照片嗎？或者你還記得那個男的長什麼樣不？”
聽著問題，這下倒是轉頭過來，按下暫停的按鈕，一口飯嚥下去後，看向徐溪，想了一下。
如實回答：“說實話，沒什麼印象，畢竟死了十年了，再多的印象也被衝得一乾二淨，況且當初你還把有關他的照片全刪了。我也沒什麼關於他的照片。”
聽到回答，看了一眼母親，其實他也沒猜透，她到底有沒有脫離那些痛苦的回憶。
葉女士看著沉思猶豫的樣子，忍不住打趣：“怎麼了？突然提起他？難不成你找到我親生孩子了？不會吧不會吧。”
徐溪抬頭，笑道：“沒有，我只不過今天突然想起他，突然發現我也早忘記了。”
“是嗎？你很不對勁。”葉女士搖搖頭，看著這個口不對心的兒子。
“哪有？你好好吃飯。我出去上個廁所。”
葉女士看著他離開帶上門的背影，垂下眼眸：又去問醫生了。
心裡還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情緒弄紅了眼。
放下手裡的飯，手不自覺扯開假髮，摸摸自己光滑的腦袋。
抿著唇，低低笑了聲，一切復回原位，又繼續看著電視，依舊樂呵。
“扣扣”。
“請進！”一聲嚴肅老道的聲音響起。
徐溪走進去，乖乖坐在老醫生面前。
“是你啊。”老醫生看著來者，打著招呼，“你母親病情最近很好，挺穩定的。”
徐溪手虛虛握著拳，嚥下一口水，問著：“骨髓庫有匹配到嗎？”
“很遺憾，目前並沒有。”
“那我的母親還有幾年？”
老醫生看著眼前的少年，扯下眼鏡，鄭重道：“這裡的醫療團隊十分優秀，畢竟高危白血病，並且葉順時女士體質也弱，只能最長兩年年，至少一年。”
“……”徐溪握緊手，“那如果這個中期階段能得到骨髓移植，還會生活幾年。”
“不好說，得看具體情況，至少會好於原本情況。”
徐溪站起身來，誠心地鞠躬道：“辛苦你了，謝謝你這幾年的盡心盡力。”
“這說的什麼話，醫者本分罷了。”老醫生扶起眼前的少年，寬解道，“總有希望的，別放棄。”
才發現自己的語言舉止帶來些誤會，徐溪解釋著：“哦哦，不是，我不會放棄的。”
“好好加油啊。”
回到房間裡，徐溪調整情緒進去。
看著母親，轉眼她就戳破了自己藏起來的脆弱，“嗐，沒事的。你媽現在就是能活幾年是幾年。”
徐溪拿出手機，坐在床邊上，將蘇淺汐照片放大：
“你覺得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