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錢柳笛

第9章 地震(一)

夕陽西下,一輪血紅的太陽懸掛在西邊的天空,周圍出現了魚鱗斑狀的火燒雲,桃紅色的雲彩倒映在清漪河面上,河面亦像燃起了熊熊烈火。

二狗已經放學,正在後院與春妮一起喂兔子,野兔性子太烈,春妮怕它們跑掉特意用鐵鏈子鎖住了它們的頭頸,撒在兔窩的綠豆秸,一點也沒有動,二狗說:“不吃就餓它們,等它們餓急了就吃了。”春妮還是有點擔心,她已經把它們當作了寶貝。

大狗是踏著月色回家的,他今天心花怒放,準媳婦已經同意與他來往,兩人談了很久、很晚,談生活,談未來,談嫁娶,談生娃娃,大狗好像今天才算活明白什麼叫人生。大狗踩著樹影把準媳婦送回家,趟著露水,伴著月色,哼著小調回家,只等著年底送完彩禮,明年接新媳婦回家。

二狗家的燈一直亮著,二狗爹孃在等大狗,在等著好訊息或壞訊息。老黑狗變的更煩躁不安,不停地用狗爪子刨地,不時狂嘯一陣,又引來村裡的家狗和地裡的野狗連串的狂嘯,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

“吱哇”一聲,大門響了一下,大狗進家門了,二狗爹孃披上衣服從堂屋出來,兩雙眼睛直盯著兒子,看到的是大狗合不攏嘴的笑臉,二狗爹孃隨著露出放心的笑容,把臉上的褶褶皺皺撫得平平穩穩,但二狗娘還是不放心地問:“大狗,看上了嗎?”

“看上了,還談了很長時間,你就等著明年娶兒媳婦吧!”大狗已經壓抑不住激動的心。

大狗爹孃這才放心地回堂屋睡覺,不過兩人還是睡不著,又再合計該怎樣體面地迎娶兒媳婦過門。

大狗躺在西屋裡同樣睡不著,憧憬著以後的好日子,盤算著該怎樣發家致富。

在大狗一家人沉寂在幸福中的時候,一道刺破大地的極光由西方傳來,老黑狗玩命似的狂嘯,“咚、咚”兩聲悶響隨即傳來,接著是地動山搖,房梁嘎嘎作響,桌上的盆碗倒了一地……。

“地震啦!......。”一聲聲刺耳的尖叫穿破長穹。

三醜娘赤裸地從屋裡面竄出來,瘋狂地喊叫,三醜爹披著被子踉踉倉倉從屋裡逃出來,隆冬臘月的天寒地凍,三醜爹用被子把三醜娘緊緊擁在懷中。

大狗並沒有睡著,在大地搖晃中一個箭步竄出了西屋,二狗爹孃正在開啟堂屋門外逃,一怔間,大狗又竄到南屋把熟睡中的二狗抱了出來,二狗爹也隨即從南屋把春妮牽了出來。全村的家狗瘋狂地咆哮,大地搖晃了一分鐘,隨即恢復平靜,驚魂未定的人們又重新回到屋裡抱出棉衣,穿戴妥當。

慢慢地街上嘈雜的人聲多了起來,大家都不敢睡了,聚攏在大街上三三兩兩地互相問候著,互相安慰著驚恐的情緒,互相談論著地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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