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他還說什麼了?”
次日清晨,在前往郝文銘公司的路上,惠星把左央的腦袋戳得晃來晃去,覺得手都溼了,有股酒味兒,懷疑是他腦子漏酒了。
“沒了……”
“沒了?怎麼能沒了?待遇呢?崗位呢?專案呢?什麼都沒說你就把我們給賣了!”
“我記得……”左央覺得自己的腦仁好像一艘孤零零的小船,在酒精裡無依無靠地漂泊,他竭力抓住所有思緒,“他就是說他們公司正好……嘔……然後剛好我們也……嘔……所以我就簽了,嘔!終於吐出來了!”
惠星不屑和一個滿身酒味兒的傢伙為伍,拿著合同地址率先走在前面,在這小衚衕裡來來回回拐了一陣後,她在一座院子前駐足,確定這兒就是郝文銘的老窩。
朱漆門並不大,甚至顯得有點兒小氣,嵌在青灰色的磚牆裡,但是門頭很精緻,不知道是從哪個老宅子上扒下來的,磚牆的砌築手法是古法,很巧,門上還有個精緻的小窺窗,用的是透雕,裝飾成了亭臺樓閣的樣子,顯然是江南的風格。
同行碰到同行,自然而然會嗅到對方身上相似的氣息,惠星就是這樣篤定這兒就是郝文銘的公司。
後面的左央還在晃晃悠悠,仰頭看了一眼,比惠星更篤定,“就這兒了。”
時間已經是十點鐘,倆人敲門,裡面沒回應,大門嚴絲合縫,不像有人的樣子。
莫非是還沒來?左央使勁兒拽了拽,摸出手機,“約好了這個點兒來報道啊……”
“不會像你一樣喝完酒都忘了吧?”
正當惠星琢磨如何揶揄左央的時候,房門被人拽開,左央順著勁兒一個跟頭摔進去,後面的人立馬齊刷刷讓開,惠星這就迎頭看到十來個人。
不……像……員工。
有莫西幹頭,有大鬍子,還有花臂,一律黑衣服,倒是和惠星很襯,但臉色不善,還有人手裡拿著扳手。
“哎?”左央是先看到扳手後看到的人,“施工啊?”
對方沒人回應,但都在打量惠星和左央,在辨識他們的身份,這讓惠星覺得很不詳,可背後的門已經被堵住了。
“我不管你們老闆在哪兒,”終於有人開腔,“聽好了,今天要是不還錢,你們這兒我就……”
他揮了揮扳手,左央猜到他想說什麼,“砸了”,對方點頭,但是眾人環視院子……
和外面的精緻不同,院子裡面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左手邊是一片刻著山水石刻的牆面,上面還裝了倒流水兒的噴泉水景,但是不知道幹了多久,石頭都開裂了,縫隙裡是下過雨留下的泥印兒,下面的花池裡歪七扭八都是枯木杆兒;右邊的吊床和石桌都倒了,地上有塊蒙塵的招牌;院兒中央的老方磚碎了兩塊兒,光看著都覺得心疼,看破茬兒是新壞的,最多不超過一禮拜,不像這幾位乾的,估計在此之前就有他們的同行“光顧”。
這樣的院子啊,左央和惠星對了個眼神兒,都這樣了,還怕砸麼?
“我們其實……”惠星要解釋,卻被左央按住,就看他一臉理直氣壯,“老闆不在,有什麼事兒你就跟我們說吧!”
惠星瞪大了眼睛,和左央相處兩天,她已經用上了自己積攢的所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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