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暈老夫人的後果很快就反噬到了薛文錦和楚雲舒身上。
老夫人一輩子都沒被人忤逆過,被薛文錦刺激了一通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折騰薛文錦。
婆婆要折磨兒媳,多的是法子。
什麼必須每日辰時到她院中請安,吃飯要親自給餵給她,每天都要抄夠十頁經書,供奉到小佛堂。
從前老夫人不願管後院,只一心禮佛,沒有這樣給兒媳立過規矩,但現在兒媳都打自己臉了,她斷沒有不還手的道理。
況且,這些事可都是堂堂正正的,就算拿外面講,也不會有人說她。
自古婆婆就是這樣管教兒媳的,薛文錦只有咬牙受著的份。
當然老夫人也沒有放過楚雲舒。
她現在不想那麼快送楚雲舒去死了,那太便宜楚雲舒了。
老夫人最厭惡自作聰明的人,尤其是楚雲舒這樣一看就不安分的小妾。
薛文錦是鐵了心要跟她作對,護著楚姨娘。
老夫人就以教規矩的名義送了兩個教習嬤嬤到蘭香院。
兩位嬤嬤來的時候,楚雲舒正沒骨頭似的癱坐在地上。
精緻的大眼泫然欲泣,可憐兮兮地跟方嬤嬤耍賴:“好嬤嬤,今日就歇一歇吧,我的手好疼,你看十指都已經破皮了。”
說著她伸出手,好不委屈的樣子。
她的手養得很漂亮,十指瑩白如新剝嫩筍,甲面薄如蟬翼,血色只從月牙處滲出一點粉。
然而這樣一雙完美的手卻硬生生被那指腹上傷痕給破壞了。
那指腹不僅紅腫還有血絲,簡直就像是受了刑一樣。
若她是個男子早就把這雙手捧住輕吻了。
“不行,學琵琶怎可半途而廢,所有學琴者都會經歷這一階段,手破了也斷不可放棄,只有在不斷的練習中,不斷把指腹磨出厚繭,才能練好琵琶。”
方嬤嬤此時慶幸自己不是個男子,還能硬下心腸說狠話。
楚雲舒是真不知道學琵琶這麼廢手,她在網上看過不少美人彈琵琶,指尖撥弄琴絃的動作優雅迷人。
但是沒人告訴她琴絃這麼硬啊!
才練了三天,她的手指已經疼得拿不住東西了,每次撥弄琴絃就像是手磨在刀子上一樣。
見方嬤嬤不為所動,楚雲舒正想再落幾滴眼淚。
一個丫鬟突然進來急道:“姨娘,老夫人送了兩位教養嬤嬤過來。”
楚雲舒還沒站起來,那兩位嬤嬤就直接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兩人端著姿態行了個標準的萬福禮,一個顴骨高聳,橫貫的深紋從鼻翼延伸到嘴角,眉間一道豎紋常見深陷,一看就面相刻薄的孫嬤嬤開口就是:
“奴婢們是老夫人請來管教姨娘的教養嬤嬤,老夫人說楚姨娘出身低賤,不懂侯府的規矩和禮儀,需要好好學一學。”
另一個杜嬤嬤是個圓臉,眼睛卻是下三白,看人時自帶一股蔑視和鄙夷。
哦,不對,是這個杜嬤嬤原本就在鄙夷楚雲舒。
杜嬤嬤不由分說地將楚雲舒從地上撈起來,說是撈,用掐來形容更準確。
“楚姨娘怎可就這樣坐在地上,實在是不成體統,看來需要老身好好管教一下了。”
楚雲舒感覺自己腰快要被杜嬤嬤掐斷了,方嬤嬤看出來她的難受,連忙上前解救她。
“放開我家姨娘,你沒看到她快要喘不上氣了嗎!”
杜嬤嬤又狠狠擰了一把她的肉,才慢吞吞收手:“以後這還有的疼呢,姨娘還是早點習慣得好。”
那一下的劇痛,讓楚雲舒眼淚花都冒了出來,臉色也一下變得煞白。
心疼不已的寶珠猛地推了一把杜嬤嬤:“走開,不要欺負我家姨娘!”
孫嬤嬤冷笑一聲,揚起手就是扇了寶珠一巴掌。
“賤婢,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