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馬嘶鳴聲撕破山風,楚雲舒死死抓著馬的鬃毛,順著懸崖往下落。
中間不斷地撞到石壁,再被彈開。
直到烈馬撞上巖壁的松樹上,這棵古松虯結的根系裸露在外,裹著青苔的岩石簌簌滾落。
一匹成年公馬的太重,松樹根本扛不住,咔嚓一聲松樹枝斷裂,馬和一半松樹都掉了下去。
楚雲舒抱著另一半松樹,慶幸自己鬆開得早。
不然就要跟著這馬一起摔下去了。
抬頭看了看崖上,已經看不到崖頂了。
怎麼辦?
是自己爬上去,還是在這等謝沉舟來救她?
謝沉舟會救的吧?
理智告訴她要冷靜,但是她的身體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楚雲舒深呼吸幾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她發現自己抖得更厲害了。
不,不是她在抖,而是樹在抖,松樹只堅持了一會,就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楚雲舒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手攀著石壁凸起的石塊,試圖讓自己爬到石壁上。
但只是挪動的功夫,樹枝彷彿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斷開。
糟糕的是,她抓住的石塊也突然鬆了。
“啊!”
掉下去的時候,楚雲舒絕望地閉上眼。
卻在下一刻,被一個人接住!
沒,沒死?
她睜開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具臉。
“蕭長風?”她驚魂未定地攥住男人前襟,鼻尖撞上松香混著草葉的氣息。
是他!
他怎麼會在這裡?
正這樣想著,她就看見一隻白貂在男人的肩膀探頭探腦。
聞到熟悉的味道,直接跳到了她的身上。
“小白!”
楚雲舒見狀連忙撈住白貂,這可是在半山崖,一個不小心會掉下去的。
蕭長風足尖點在凸巖上稍作停頓,垂眸瞥見懷中人髮間沾著的蒼耳子,竟還有閒心替她摘去,“抱緊些,我先送你下去。”
“好。”楚雲舒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眶很紅,她將小白貂放懷裡,然後兩隻手臂緊緊抱著男人的腰。
這還是他第一次抱女子。
她真的太柔軟了,身上也帶著淡淡的馨香,不濃烈,卻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不斷地衝進他的鼻端。
蕭長風鼻尖聳動了一下,他攬著楚雲舒的手臂悄悄收緊。
等帶著女子到了崖底,他就急急忙忙鬆開了手。
這是好兄弟的女人。
朋友妻不可欺。
楚雲舒手腳發軟,剛被鬆開,就搖搖晃晃往旁邊倒,她抓著男人的衣袖,重新抱住他。
沒有多想,臉上只有慶幸,“太好了,長風還好你在這裡,不然我今天就要死了。”
她的眼淚掉下來,劫後餘生的恐慌感還縈繞在心頭,頭埋進男人的懷裡,親暱地摟住他的脖子。
蕭長風手足無措,一時之間手腳都不知道放哪。
謝兄啊謝兄,你可真的給我出了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