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站在高處,一雙美目中異彩連連。
她看著那個為她擋下所有風雨的背影,只覺得一顆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驕傲與喜悅,混雜著一絲絲異樣的情愫,如同暖流般傳遍全身,讓她身體有些發麻。
她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努力維持著自己新任掌教的威嚴,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而瑤微,自始至終只是靜靜地看著。
當結果出現的那一刻,她那雙古井無波的鳳目中,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隨即,她便緩緩閉上雙眼,繼續調息,彷彿這一切,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
蒼雲劍派宗主林嘯天,此刻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他看著場上不省人事的首席弟子,又想到那個足以壓垮整個宗門的賭注,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一口氣沒上來,竟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宗主!”
身旁的長老弟子們一陣手忙腳亂,才將他堪堪扶住。
與他情況相似的,還有好幾位帶頭挑釁的宗主。
他們一個個失魂落魄,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有的承受能力差的,已經癱軟在地,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祖宗數百年積攢下來的基業,就要在自己手上,斷送一半!
風凌收槍而立,目光平靜地掃過那些面如死灰的宗門代表。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
這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壓迫感。
壓抑的氣氛中,終於有人動了。
一名身穿灰色道袍,仙風道骨的老者,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他是清風觀的觀主,平日裡與世無爭,這次也是被林嘯天等人裹脅而來。
他嘆了口氣,臉上滿是苦澀與悔恨。
他對著風凌,深深一揖,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和一張蓋著宗門大印的地契文書,雙手奉上。
“風長老神威,老道……心服口服。”他的聲音沙啞,“這是我清風觀的鎮派功法《清風訣》,以及宗門靈石礦脈未來五十年的開採權。我等……賭輸了,甘願受罰,只求風長老,能給清風觀上下數百弟子,留一條活路。”
他這一動,彷彿起了連鎖反應。
又有幾個宗門的代表,同樣面帶愧色地走了出來。
他們大多是平日裡與天山派交好,或是被蠱惑的,也有些是很早察覺天山派墮入魔道,不願繼續跟隨。
此刻,他們心中再無半分僥倖,只剩下對自身貪念的懊悔。
“我等,也認罰。”
一份份象徵著宗門命脈的功法和文書,被擺在了風凌面前。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所有人都認為,風凌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些東西收下。
畢竟,這是他應得的戰利品,也是天山派重建急需的資源。
然而,風凌的舉動,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伸出手,在那幾份文書和功法上輕輕拂過,卻沒有拿起任何一樣。
他的目光,落在那位清風觀觀主的身上,忽然,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