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道場,這裡曾是天山派弟子切磋論道、舉行大典的神聖之地。
而今天,它卻變成了一個審判場。
數百名罪孽最深重的天山派門人,被押跪在道場中央,等待著他們最終的命運。
瑤微端坐於道場首座,風凌應她邀請,站在她的身側,秦嵐緊緊跟在風凌身邊。
乾坤門掌門武猛則帶著一眾長老,列席一旁,作為見證。
第一個被帶上來的,是陸凱。
他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與怨毒,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被押到瑤微面前,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師父……”陸凱的聲音沙啞乾澀,他抬起頭,看著這個曾經帶給過他這一生唯數不多溫暖的師父。
臉上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三歲時我被陸隕拋棄在寒冬裡,您將我撿回天山派,沒有任何偏見,將我撫養成人,教我練武修行。”
“告訴我,越是被拋棄,就越是要自強,身無所依,那便為蒼生而活。”
“我……好像做到了,天山派威名遠播,強敵不敢犯,邪魔不敢擾,又好像……沒做到。”
他苦思許久,忽然慘笑,模樣有些癲狂,“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說完,他便閉上眼睛,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瑤微靜靜地看著他,許久,緩緩說道:“你我師徒之情,自六十年前你將我囚禁開始,就已經斷了。”
她不再看他,揮了揮手:“帶下去。”
陸凱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被弟子帶走時,他的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解脫。
這一幕,讓在場許多人都心生感慨。
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緊接著,掌教張松被押了上來。
他一看到瑤微,立刻聲淚俱下地開始狡辯:“老祖!冤枉啊!我真的是被逼的!陸凱和陸隕狼子野心,他們架空了我,我這個掌教有名無實啊!我若是不聽他們的,他們就要殺了我啊!”
他演得聲情並茂,彷彿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哦?是嗎?”瑤微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千真萬確!”張松賭咒發誓,“老祖,看在我為天山派操勞多年的份上,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願意退位讓賢,只求能安度晚年!”
“張松!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表演。
幾名之前被他打壓的內門長老,此刻一同站了出來。
為首的李長老手捧著一疊賬冊,悲憤地說道:“聖女,這是張松與外界魔道勢力交易的賬目!他為了換取修煉資源,出賣了大量宗門利益,甚至將一些資質出眾的外門弟子,當作貨物一樣賣給了魔修當做爐鼎!”
另一名王長老也拿出了一份帶血的密令:“這是他下令屠殺山下李家村的親筆手令!只因為李家村無意中發現了他在後山偷建的血池!”
“還有我!我親眼看到他將反對他的陳師兄,親手肢解丟入了血池之中!”
“……”
一項項鐵證,一句句控訴,如同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張松的心口。
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整個人癱軟在地,嘴裡還在徒勞地念叨著:“不……不是我……你們血口噴人……”
瑤微的眼中,最後一絲憐憫也消失了。
她站起身,聲音響徹整個道場:“張松,身為天山掌教,不思光大師門,反而與魔為伍,殘害同門,屠戮蒼生,罪無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