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是男人……”
沙啞、尖厲,帶著無盡恨意的聲音,從殘魂口中發出,讓整個第二層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你是誰?”風凌眉頭微挑,他能感覺到這道殘魂生前必然是一位強者,即便死後只餘殘魂,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我是誰?呵呵……!”
殘魂的情緒逐漸激動,周身的怨氣和魔氣翻湧不休,彷彿想起了什麼令她無比怨憎的往事。
風凌看到枯骨身邊的衣物殘片,似乎是天山派的樣式,不由問道,“前輩莫非是天山派的弟子?為何對男人有如此大的怨念?”
“天山派?虛偽的名門正派!!”殘魂尖嘯,“我為他付出一切,助他修行,可他呢?他為了一個妖魔,不惜親手將我打傷,更是誣陷我修煉魔功,讓宗門將我鎮壓於此!”
“天下男人!都該死!都該千刀萬剮!”
殘魂的怨念幾乎化為實質,尖叫嘶吼著,瘋狂地衝擊著風凌的神魂。
風凌眼神平靜,體內的金蓮微微一顫,一股柔和的淨化之力悄然散發,將那股怨念衝擊消弭於無形。
“前輩,執念太深,於你無益。”風凌緩緩開口。
“你懂什麼!你也是男人!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殘魂厲聲嘶吼。
風凌搖了搖頭:“這世上,壞的不止男人,女人亦有蛇蠍心腸者。我曾親眼見過以婚為餌,誘騙財產,誣告陷害,令人家破人亡。也曾見過表面溫婉賢淑的貴女,背地裡卻穢亂不堪,心腸歹毒。”
“若世道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對某個人群有警惕可以理解。”
“可乾朝自古以來,男耕女織,夫妻恩愛相伴一生者不知凡幾,背信棄義始亂終棄之人終是少數。”
“冤有頭債有主,不該因一人過錯,遷怒所有。”
風凌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同時,他催動金蓮,更加精純的淨化之力,如同溫暖的陽光,緩緩包裹住那道殘魂。
“啊——”
殘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漸漸地,她身上那濃郁的怨念與魔氣,被金蓮的至純靈力逐漸吞噬,如同冰雪般消融。
她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瘋狂怨毒,慢慢變得清明迷茫,最終化為一片哀傷。
片刻後,殘魂身上的怨氣幾乎消散殆盡,只餘下一道純淨的魂體。
她複雜地看著風凌,輕聲道:“多謝……小友點化,本座執迷不悟太久了。”
風凌淡然道:“舉手之勞。”
殘魂苦澀一笑:“本座生前是天山派長老,名瑤文,自詡看人精準,卻不想栽在了最信任的人手中。如今怨氣已消,魂魄也即將消散,這些感悟,便贈予小友吧。”
說罷,一道包含著諸多修行感悟的意念,徑直傳入風凌的腦海。
“我也該入輪迴了,一些身外之物,還請收下。”
同時,一枚古樸的儲物戒指,從枯骨的手指上脫落,緩緩飄到風凌手中。
“戒中有我早年收集的一些微末之物,還有一部殘缺的身法,或許對小友有些用處。”
風凌將物品全部收下,卻也不急檢視,反而誠懇道,“前輩可有憾事需要在下幫助完成。”
“困在此地,不知歲月。外界滄海桑田,故人是否安好,我亦不知。”
她頓了頓,看向風凌。
“若小友將來有緣,遇到我的故人……還請代我問一聲好。”
“若她們……過得不好,需要援手,還望小友看在今日這點微末饋贈的份上,能幫襯一二。”
話音落下,那道殘魂對著風凌微微頷首,身影便化作點點光屑,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風凌默然片刻,看向儲物戒,神念探入其中。
戒指空間不大,裡面有少量靈石,幾瓶品質尚可的丹藥。
還有些奇怪的物件,扇子、話本玉簡、一把沒有靈力波動的凡鐵劍還有幾個木雕,這些應該就是前輩說的故人信物。
在角落裡還有一部用玉簡記載的殘缺功法——《天風變》。
“身法功法麼?”風凌心中一動。
他目前最缺的,便是高明的身法。
當即,他盤膝坐下,將玉簡貼於額頭,開始參悟《天風變》的殘篇。
隨著對《天風變》的理解逐漸加深,風凌感覺自己體內的淨化之力運轉,似乎也更加順暢,隱隱之間,竟有了突破的跡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