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和徐蓮女不一樣,或者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徐蓮女咋咋呼呼,言行粗魯,舉止豪放,太沒規矩。
而徐芳草和別的鄉下村姑完全不一樣,她溫婉可人,說話輕聲細語的,見他永遠是溫溫柔柔地笑著,幾句話便可以疏解他所有的煩心和困擾。
徐芳草就像一朵淡藍色的解語花,柔美,又恬靜。
她是懂他的。
懂他的一時困苦,懂他的才華,更懂他的凌雲壯志。
最主要的是,徐芳草從始至終都很崇拜他,不曾因為他罪奴的身份就對他有一星半點的輕視,
不像徐蓮女,總說她阿爹是村長如何如何。
她提這些,不就是想說他楊崢是靠著老丈人吃軟飯的嗎?
芳草就從來沒仗著有個村長父親作威作福,同為姐妹,品性卻天差地別,前世楊崢是這麼覺得,現在依舊這麼認為。
芳草說她嚮往盛京,也羨慕能住在那裡的人。
所以前世楊崢就帶她去了。
想到徐芳草,楊崢的心逐漸安定了下來,記得前世這個時候,芳草似乎並不在家,
因為徐蓮女上吊是大事,記憶中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並沒有芳草的影子。
等芳草回來,看到他現在的處境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麼樣子,她淚窩子淺,恐怕又要哭了。
楊崢漸漸平靜下來,又坐了回去,他倚著牆闔上眸子,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過幾天一切都會變好了,放心吧。”
他這話說的篤定。
……
熊嶺村所屬的縣城叫大巖縣,街道上人聲鼎沸,一眼過去路兩邊全是攤販,賣山裡野貨的,賣藥材的,還有賣野味的。
甚至還有染著血的新鮮鹿茸,像樹枝一樣,就這麼大咧咧地擺在那,十分扎眼,就等著遇見它的有緣人。
徐蓮女並不知道熊嶺村裡發生的一切,她在這吃吃逛逛玩玩的,已經樂不思蜀了,鄉下可沒有縣城裡賣的這些好吃食,難得來一趟,她可得多吃一點。
而且,她還買了幾樣料子做棉襖,以及逛了一圈首飾鋪,買了兩件首飾戴。
都是阿爹給的錢。
當然了,她沒忘了要緊事——滑胎藥。
醫館的夥計說,滑胎藥分三等,一等藥最柔和,適合剛剛懷孕的婦人;二等藥稍次;三等藥是猛藥,適合月份大的,會把人疼得死去活來,而且極其傷身。
那夥計還上下打量了兩眼徐蓮女,看她打扮樸素,像是鄉下來的,估計沒什麼錢,就推薦她買最差的藥。
徐蓮女搖了搖頭,她要最好的一等藥。
藥性柔和,才會不知不覺,讓人察覺不出異常。
算算日子,李桂香這胎應該還不到一個月,所以她自己都還沒發現呢,正好李桂香每回來癸水都疼,
只要掐算好了日子,這事兒就神不知鬼不覺。
徐蓮女掙扎了片刻,想想前世阿兄和侄兒的慘狀,以及那場熊熊大火,她堅定地付了錢,拿起滑胎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如果這個弟弟的出生會給家裡帶來災難,那不要也罷。
一等藥一副就要三兩銀子,徐蓮女肉疼了老半天,真貴啊。
至於楊盛歡姐弟倆,徐蓮女一整天都沒見到他們了,估計在忙著買東西吧。
情況確實如徐蓮女的猜想,楊盛歡一整天都在買東西,都快買麻木了。
她空間裡有田有靈泉還有木屋,木屋裡儲存了她從盛京帶來的物件,還有很多現代的東西。
因為盛京的冬天遠遠不及西北黑嶺的寒冷,所以楊盛歡帶的禦寒物資太少了。
她買了十床厚棉被,以及厚厚的冬衣棉鞋,帽子圍巾手套也沒忘記,這邊賣的禦寒衣物都是加厚的,拎在手上分量很重。
除此之外,她還買了獸皮、地毯、火爐等等,通通收進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