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曹氏嘆氣,“沒有。”
楊邃一聽,就知道這事兒是沒戲了,他立時冷了臉,
“當時阿崢作的時候你們也不勸勸,現在好了,熱鬧了村長女兒,就是他跪下道歉,也無法挽回了。”
楊曹氏一臉的愁容,“那怎麼辦啊?”
不僅沒多要來一碗飯,她還捱了一鞭子。
楊邃陰沉著一張臉,怎麼辦?能怎麼辦?
“先前送半扇豬來當聘禮的,那似乎也是個村長的女兒?”
“是,說是旁邊那個村莊的。”
楊曹氏感覺背上火辣辣的,她只捱了一鞭子就疼得鑽心,那崢兒捱了那麼多鞭子,一定更疼……
楊邃閉上眼睛又不說話了,神色鬱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晚上的這頓和中午一樣,楊曹氏想到了剛才徐蓮女說的話,她提議道:
“崢兒還沒吃飯呢,我們每人勻一點給他,弟妹,你說呢?”
楊二嬸一聽猶豫了下,看向大房的楊父和楊崢,見他們父子倆只顧著自己吃,像是沒聽到一樣。
楊二嬸的神色微微變了變,這做父親和大哥的都不勻,讓他們二房勻?
砍柴的活計這麼辛苦,也就只有村長家裡給的伙食能沾點葷腥,而且就只有今天一天,從明天開始村長家就不讓他們幹了,
所以這是最後一頓好飯菜。
她不想勻。
但是楊二嬸並沒有直接拒絕,她很精明,把問題甩給楊父和楊邃父子倆,
“大哥,阿邃,阿崢還沒吃飯,要不我們大夥勻一勻吧?”
楊父又狠狠扒了兩筷子,碗裡的飯菜迅速見了底,但凡是這樣的事兒,他慣會裝聾作啞的。
楊父的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又兩三口將餅子吃了個乾乾淨淨後,他抬頭瞪了楊曹氏一眼,端著碗看別的地方。
而楊邃則是從頭到尾都沒抬頭,當成沒聽見。
楊曹氏的表情僵住,心裡苦澀不已,心酸的同時,她的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裂開一道縫隙,裡頭滲出了絲絲縷縷的怨氣。
她曾也是盛京貴女,一朝獲罪流放,現在就像個鄉下潑婦一樣去爭去搶,還下跪去求鄉下的村姑,半點尊嚴全無。
曾經都是閨閣裡的主子姑娘,家裡的姐姐妹妹依舊是盛京的貴婦人,而她卻成了罪奴。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嫁錯了人!
明明是他犯了大罪害得全家受牽連,現在孩子捱了鞭打,他竟不聞不問,連飯菜都不捨得給孩子留一口……
楊曹氏苦笑一聲,也是,如果他心裡真有孩子,也就不會去做那禍及九族的惡事了。
兩行淚滑落至唇邊,又鹹又苦。
見狀,楊二嬸緘默不言,只示意讓家裡人快快吃完,生怕楊曹氏又開口要。
楊家人吃飯這一頓就回茅草屋去了,監工和徐豐收侃了一會兒,也回罪奴營去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楊崢趴在茅草屋的爛被褥上,吃著母親給他留的飯食,他背上的衣裳已經破破爛爛,還染著血跡。
“徐蓮女她真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