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矛與盾的“統一”

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激動地說道：“陸大校！你又一次給我們上演了神蹟！“天眼”系統的價值，無可估量！我已經向龍國軍工監察總署申請了最高階別的專案獎勵，一千萬的特別獎金，明天之內就會打到你們專案組的賬上！”

跟在後面的孟教授聽到這個數字，眼睛都亮了，他激動地搓著手：“一千萬！陸總師，太好了！專案組的大家這段時間都快把實驗室當家了，這筆獎金……”

然而，陸川的注意力，似乎還停留在剛剛結束的測試資料上。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然後頭也不抬地對孟教授說：

“獎金的事情，孟助理你來處理就好。對了，順便跟財務說一聲，給專案組的每個人都開通一個安家基金的預支許可權。凡是想在首都買房的，專案組直接給他們墊付首付。別讓他們為了這點小事分心，影響了工作效率。”

“啊？”孟教授愣住了。

李將軍也愣住了。

給所有核心成員墊付首都的房產首付？這手筆……比那一千萬的獎金，還要來得震撼！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說出這番話的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食堂今天的飯菜不錯”一樣。

李將軍看著陸川，最終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天才的世界，果然和我們這些凡人不一樣。

……

當晚，深夜。

喧囂的慶賀與討論早已平息，陸川的專屬實驗室內，依舊燈火通明。

厚重的合金大門無聲地滑開，段校長獨自一人，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沒有了白天見證奇蹟時的興奮與激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敬畏與恐懼的凝重。

他沒有祝賀陸川，甚至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他只是徑直走到主控臺前，調出了“天眼”那充滿了科幻感的設計圖。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無人機機腹下方，一個毫不起眼的、在整個複雜結構中幾乎可以被忽略的通用掛載介面。

他沉默了許久，才用一種極其乾澀的、壓抑著某種巨大情緒的聲音，輕聲問道：

“陸川，這個介面……是做什麼用的？”

陸川正靠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可樂。聽到段校長的問話，他看了一眼螢幕，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隨口回答道：

“哦，那個啊。”

“那是“崑崙”母艦正式服役前的，一個臨時過渡方案。”

“我順手設計了一個小型的“天基動能武器”投放模組，可以直接掛上去。”

陸川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自己給手機配了一個充電寶。

“從三萬米的高空，投下一根高密度鎢合金棒。雖然沒有制導，精度差點，但靠著巨大的動能……”

他想了想，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補充道：

“威力嘛……應該能鑽透目前地球上，大部分國家的地下掩體吧。”

“天基動能武器”。

上帝之杖。

聽到這幾個字從陸川嘴裡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段校長那隻放在褲線旁、身經百戰的手，第一次，不易察覺地，劇烈地抖了一下。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了那個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般，懸停在全人類頭頂的、最深沉的噩夢。

那顆正在以無可阻擋之勢，衝向地球的、代號為“神罰”的未知小行星！

在那個不能被言說的、關於“文明存續”的最高絕密檔案裡，他們這些知情者，將那顆小行星的撞擊，稱之為——來自宇宙的“天基動能打擊”。

段校長看著眼前這個，還在為自己的“過渡方案”而輕描淡寫的年輕人，看著他那清澈的、對一切都彷彿毫不在意的眼神……

內心深處，第一次，產生了一個荒謬、卻又無比震撼的念頭：

“我們……我們所有人，都在為了應對那場末日浩劫，而想盡一切辦法，不計任何代價地，去鍛造一面能夠抵禦“神罰”的、最堅固的“盾”……”

“而他……”

“他卻因為演習通訊不方便，而在二十四小時之內，“順手”，為我們造出了一把……”

“……足以發動“神罰”的“矛”！”

矛與盾。

毀滅與守護。

在這一個年輕人，這一架無人機身上，以一種近乎嘲諷的方式，實現了詭異的、令人戰慄的……“統一”。

“利劍-2025”演習，已箭在弦上。

整個紅方作戰序列，都進入了最後的、令人窒息的戰前準備階段。引擎的轟鳴與士兵的吶喊匯成一片，肅殺之氣瀰漫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所有人都以為，作為“神降”計劃的核心，陸川此刻一定正通宵達旦地在他的指揮中心內，進行著最後的戰術推演。

然而，事實卻讓人大跌眼鏡。

……

龍國軍隊後勤部，特種營養研究中心。

一群穿著白大褂，在國內營養學界都是泰斗級的老專家，此刻正目瞪口呆地，圍著一個年輕人。

陸川，正一頭紮在這裡。

李將軍是在一間生物模擬實驗室裡找到他的。這位日理萬機的將軍，看著眼前這位本該在指揮部運籌帷幄的總設計師，正饒有興致地盯著培養皿裡一管蠕動的膏狀物，感覺自己的血壓又開始不受控制地飆升。

“陸大校！”李將軍的語氣充滿了無奈，“決戰在即，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戰術推演都做完了嗎？”

陸川抬起頭，看到是李將軍，眉頭反而皺了起來，一臉嫌棄地抱怨道：“將軍，正要找你呢。我昨天抽空看了一下你們配發給“龍鱗小隊”的單兵口糧，簡直無法容忍。”

“無法容忍？”李將軍愣住了，那可是集全軍後勤之力，研發出的最新一代高能軍糧。

“何止是無法容忍！”陸川的表情，像是吃了一隻蒼蠅，“那東西的能量轉化率低得可憐，不到百分之三十！裡面的營養成分，超過一半都是無效沉澱！更不用提那個口感了，簡直就是反人類！讓我的隊員吃這種東西上戰場，是對他們戰鬥力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