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六十二章：院士們的“不眠之夜”

陸川那句輕描淡寫的、如同最終審判般的“垃圾論”，如同一顆引爆的深水炸彈，在錢學同院士和他身後那群代表著龍國核物理最高水平的科學家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會議不歡而散。

將軍們憂心忡忡，而錢院士和他的團隊，則帶著一種被公然羞辱的、混雜著憤怒與不甘的複雜情緒，回到了“巢穴”基地為他們專門準備的頂級實驗室。

這裡，瞬間從一個進行學術交流的殿堂，變成了一座不眠不休的“戰爭堡壘”。

“狂妄！簡直是狂妄到了極點！”

一位年輕的、錢院士最得意的門生，一位三十歲便已在國際高能物理界嶄露頭角的天才博士，此刻正激動地拍著桌子，臉上滿是漲紅的潮紅。

“他憑什麼？憑什麼否定我們幾代人為之奮鬥了一生的事業？核物理的大廈，是無數先輩用智慧和生命一塊塊磚壘起來的，他一個連博士學位都還沒有的年輕人，憑什麼說推倒就推倒？”

然而，作為團隊的核心，錢學同院士，在經歷了最初的暴怒之後，卻出奇地冷靜了下來。

他那雙渾濁的、佈滿了血絲的眼睛，掃過在場所有義憤填膺的學生和助手，用一種沙啞的、卻充滿了力量的聲音說道：

“都安靜！”

“他說的，沒錯。”

這句話，讓整個實驗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們的老師。

“‘龍騎兵’的動力需求，確實已經超出了我們現有理論的極限。這一點，我們無法否認。”錢院士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屬於老一輩科學家的、不容置疑的決絕與驕傲。

“但是！”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鐘大呂！

“理論有極限，但人的智慧，沒有極限！”

“他看不起我們，看不起我們這些‘上個世紀的理論’，那我們就用這套‘舊理論’，為他，為國家，造出一顆合格的心臟！”

“這，不僅僅是一個科研專案。”

“這，是為我們這門科學，為我們這代人，捍衛最後尊嚴的一戰！”

……

一場“為科學尊嚴而戰”的極限攻關，就此拉開序幕。

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被寫了又擦，擦了又寫，如同戰場的沙盤推演。

地上，堆滿了被揉成一團的、充滿了錯誤路徑的草稿紙，如同陣亡士兵的屍體。

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如同硝煙般的速溶咖啡味和激烈的爭吵聲。

“不行！‘中子反射耗散’材料的效率還是不夠！模擬資料顯示，依舊有百分之三的中子洩露，這足以殺死駕駛員！”

“那就再加一層遮蔽！用‘硼化碳化鉿’陶瓷！我不管重量了！先解決輻射問題！”

“瘋了！再加一層，整個反應堆的重量就要突破三十噸了！那還叫機甲嗎？那叫移動式反應堆！”

他們不眠不休，他們燃燒著自己畢生的智慧與經驗，試圖在那堵由物理學規律築成的、冰冷的絕望之牆上，硬生生地，用血肉之軀，撞開一道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