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臺“垃圾”組成的超算

龍鱗計劃的第一次專案攻堅會議，氣氛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會議室裡，段校長和另一位肩扛將星，氣質更為凌厲的李將軍並排而坐。

他們的面前，是孟教授和幾個從各個院系抽調來的頂樑柱。

孟教授指著投影幕布上那密密麻麻，如同天書般的分子式和演算法模型，臉色凝重到了極點。

“校長，李將軍，第一個攔路虎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按照陸……總師的設計方案，要完成‘液態金屬記憶纖維’的最終分子結構模擬，還有‘神經感應同步系統’的深度學習，需要一串天文數字般的計算量。”

“我初步估算過，這至少需要國家超算中心全功率執行超過七十二小時。”

他說著，將一份電子報告投到了螢幕上。

那是一份加急申請，申請呼叫國家超算中心的計算資源。

但在報告的最下方，一個鮮紅的排隊序號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前面排隊的，還有十幾個同樣被列為國家最高優先順序的戰略專案。

按照系統預估，輪到他們，最快也要一個月之後。

“一個月……”

李將軍聽到這個時間，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陰霾。

眉頭瞬間鎖緊，與段校長對視了一眼。

那一眼中，充滿了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的焦慮與沉重。

在他們這些知情者的世界裡，“一個月”這個詞，代表著那顆代號“神罰”的小行星，又向地球逼近了七千多萬公里。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與懸在全人類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賽跑。

“我們沒有一個月！”

李將軍猛地一拍桌子，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一天都不能等！”

這句不合常理，甚至有些蠻橫的話，讓在場的其他幾位教授都愣住了。

他們不明白，一個單兵裝備專案，哪怕再重要，為何會有如此誇張的時間壓迫感。

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因為李將軍這句突兀的話，變得更加壓抑。

角落裡，作為總設計師的陸川，從始至終都百無聊賴地靠在椅子上。

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

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在他看來，這群代表著龍國軍工科研最高水平的老專家們，正為了一個在他看來無比愚蠢的問題而愁眉不展。

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終於，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懶洋洋地打斷了會議的沉重氛圍。

“那個……我覺得沒必要這麼麻煩。”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陸川施施然地站起身，走到螢幕前。

指了指那份申請報告。

“申請太慢了，手續繁瑣得要死。”

“而且，國超中心的‘天河’系列架構太老了。”

“平行計算的邏輯很僵化。”

“算力排程效率低得可憐。”

“就算給我們用，也得跑好幾天，太浪費電了。”

這番話一出口，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幾個老教授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

國之重器“天河”。

世界超算排行榜上都名列前茅的國寶。

到了這個年輕人嘴裡，竟然成了“架構老”、“效率低”、“浪費電”的代名詞。

這口氣，也太狂了吧！

在眾人驚愕到近乎呆滯的目光中，陸川壓根沒理會他們的想法。

徑直走到牆邊的內線電話旁，撥通了學校資訊中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是陸川，給我一份全校所有電腦終端的IP列表。”

“包括所有公共機房、電子圖書館、行政樓甚至每個老師辦公室的電腦。”

“五分鐘內，發到我的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