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AI“女媧”：你們太吵了

孟教授，這位新上任的“專案主任”，帶著從全軍、乃至全國各大軍工單位抽調來的幾十位生產管理和供應鏈專家，組成了一個堪稱豪華的“後勤天團”。

但此刻，這個“天團”卻正經歷著成立以來最黑暗的時刻。

整整三天三夜。

實驗樓的頂層燈火通明，從未熄滅。

巨大的指揮中心內，煙霧繚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由速溶咖啡、濃茶和尼古丁混合而成的、名為“絕望”的味道。

孟教授雙眼通紅，頭髮亂得像個鳥窩，正對著一面牆的電子白板，和一群同樣神情憔悴的專家們，進行著最後的推演。

白板上，是一張由數萬個節點和數十萬條連線線組成的、複雜到足以讓任何密集恐懼症患者當場去世的生產流程圖。

數萬個精密零件，上百家分佈在天南海北的供應商，再加上一個月內必須完成五套成品的死亡倒計時……

這個任務的難度，已經超出了“運籌學”這門科學的極限。

“不行！十五號廠的特種合金冶煉爐，預熱需要十二個小時，這會和三十七號廠的零件運輸時間衝突！”

“那就讓空軍派運輸機！從天上走！”

“運輸機也要申請航線！你以為是打車嗎！”

“都別吵了！”孟教授嘶啞地吼了一聲，重重地一拳砸在桌上，“時間！我們沒有時間了！”

他看著眼前這張由幾十位頂級大腦，嘔心瀝血三天三夜才勉強拼湊出來的“極限”生產方案，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他知道，這份方案充滿了無數的風險和不確定性，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哪怕一分鐘的延誤，都可能導致整個計劃的連鎖式崩潰。

但……這已經是他們，是現階段人類智慧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就……就這樣吧。”孟教授疲憊地擺了擺手，他拿起那份被列印出來後、厚得像一本字典的計劃書，感覺自己手上託著的不是紙張，而是幾十位專家燃燒的生命。

“我去向陸總師……交令。”他說出“交令”兩個字時，語氣無比沉重。

……

與頂層那如同地獄般喧囂的指揮中心不同，陸川所在的個人休息室，安靜得像一片世外桃源。

孟教授和幾位專家代表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陸川正戴著一副降噪耳機，斜躺在人體工學椅上，手裡握著遊戲手柄，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上不斷下落的俄羅斯方塊。

激昂的電子音樂，從耳機的縫隙中隱約傳出。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於門外那群已經快要累到猝死的專家們，沒有絲毫的察覺。

孟教授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化為一聲苦笑，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待。

直到陸川意猶未盡地打完了最後一局，螢幕上跳出一個重新整理記錄的“TOP1”字樣，他才心滿意足地摘下耳機，伸了個懶腰，彷彿剛剛睡醒。

“哦？孟助理，你們弄完了？”他這才注意到門口站著的一群“憔悴版”專家。

“陸……總師。”孟教授雙手，鄭重地將那份厚重的計劃書遞了過去，“這是我們……我們團隊三天三夜的成果，請您過目。”

陸川接了過來，隨意地翻了兩頁，看著上面那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流程圖，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太亂了。”

他毫不客氣地評價道。

“看得我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