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史上最昂貴的“戰利品”

那些訊號源，來自地面，來自天空，來自四面八方，來自每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它們甚至互相矛盾，互相重疊，在邏輯上根本不可能同時存在！

“暗星女神”那臺先進的AI駕駛員，在接收到這股足以讓任何超級計算機都當場宕機的、不講道理的“資料洪流”後，瞬間邏輯錯亂！

“警報！警報！遭遇未知攻擊！飛行控制系統失控！”

螢幕上，那架代表著白鷹國最高航空科技結晶的黑色死神，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空中劇烈翻滾，險些當場失控解體！

最終，備用的手動駕駛系統艱難啟動，駕駛員在魂飛魄散之中，倉皇地調轉機頭，屁滾尿流地，逃離了這片空域。

……

演習結束後，興奮的李將軍衝到陸川面前，激動得語無倫次，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天才！不！你是神！”

段校長也是滿臉紅光，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陸川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

他正皺著眉頭，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螢幕。上面，是“諸葛”在“亮瞎”那架“暗星女神”前，冒險從其身上，強行“複製”下來的一小段、僅僅只有0.01秒的驅動訊號資料。

他看著那段資料，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充滿了強烈的不滿與……嫌棄。

他抬起頭，用一種讓李將軍和段校長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語氣，對兩位同樣處於震驚中的將軍說：

“將軍，我犯了個錯誤。”

兩位將軍愣住了：

“錯誤？”

“是的，”陸川的語氣，充滿了懊惱。

“我不該只想著把它嚇跑。”

他指著螢幕上，一段已經被AI“女媧”瞬間破譯的、對方引擎的能量逸散頻譜資料，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如同飢餓的獵人，終於看到了夢寐以求的獵物般的狂熱：

“我剛剛才發現，它用的等離子隱身技術，和我設計的‘蜻蜓之翼”，在底層邏輯上，竟然是……同源的……”

“……”

“……這意味著，我不僅能‘看”到它，我甚至……能‘接管”它。”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兩位將軍，說出了一句讓整個龍國軍方高層，在未來數十年內，都為之瘋狂的話：

“將軍，給我許可權。”

“下一次，我要開著他們的飛機，去他們的天上……”

“……自由地飛翔。”

紅方指揮中心內，勝利的狂喜如同實質的聲浪，幾乎要將天花板掀翻。

將軍們在沸騰，參謀們激動地擁抱在一起，慶祝著這場載入史冊的、不可思議的勝利。李將軍的臉上滿是紅光，他正用力拍著段校長的肩膀，聲音洪亮地討論著該如何為“龍鱗小隊”請功。

整個空間都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嘈雜而熱烈。

然而，就在這片狂歡的中心，陸川卻置若罔聞。

他平靜地坐在自己的指揮終端前，彷彿一個置身事外的觀眾。對於他而言，這場演習從“神降”方案啟動的那一刻起，結局便已註定。

就在此時，他私人終端的螢幕一角，一個代表最高密級的紅色金鑰圖示，悄無聲息地閃爍了一下。

沒有警報，沒有聲音，只是一個來自AI“諸葛”的、擁有最高許可權的加密資訊推送。

陸川的目光掃過，原本略帶一絲慵懶的眼神瞬間凝固。他戴上單側的骨傳導耳機，開啟了那條資訊。

那不是演習的戰損報告，也不是勝利的嘉獎通告，而是從馬將軍私人資料庫最深處、經過層層許可權破解後挖出的一份備忘錄。

【備忘錄主題：關於南極科考站的異常訊號】

【內容：……該訊號頻率穩定，不符合任何已知自然現象。初步懷疑，冰層之下，可能存在‘非人類”的能量源……演習後，需立刻派人秘密調查……】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如同利刃，瞬間刺破了勝利的喧囂，在陸川的腦海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南極？非人類的能量源？

就在陸川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報拉向遙遠的冰原時，指揮中心內，那象徵著勝利的激昂音樂，被一道撕心裂肺的、非演習的真實國防警報聲，瞬間掐斷！

“嗚——嗚——嗚——！”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天際，應急的紅色燈光瘋狂閃爍，將每一張還洋溢著笑容的臉，都映照得一片慘白。

狂歡，戛然而止。

李將軍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的加密通訊器發出尖銳的警報，他猛地接通，聽了不到三秒，臉色便在瞬間變得比紙還要蒼白。

他霍然站起，用盡全身力氣，對著因勝利而略顯嘈雜的指揮部，發出了雷鳴般的怒吼：

“演習暫停！全體進入一級戰備！”

主螢幕上，藍軍司令被俘的畫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眼”從十萬米高空傳回的、一個被巨大紅色十字準星死死套住的、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殘影的黑色飛行器。

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以一種不講道理的姿態，撕裂了龍國最引以為傲的領空。

空軍的技術總負責人，一位兩鬢斑白的老專家，死死地盯著螢幕上那不斷跳動的、幾乎要突破人類認知極限的資料，聲音嘶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

“……是‘暗星女神”！漂亮國最頂級的第六代高超音速戰略偵察機！”

“實時速度……6.2馬赫！”

“飛行高度……9萬8千米！”

他抬起頭，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巨大的羞辱與無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們的防空系統……無法鎖定！重複，無法鎖定！”

指揮部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將軍都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如果說剛才的勝利有多麼輝煌，那麼此刻的羞辱，就有多麼的刻骨。

這意味著，在敵人最先進的技術面前，他們引以為傲的、耗資數萬億打造的國土防空體系，如同一張漏風的漁網，形同虛設。

敵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境！

而這一切，還發生在剛剛見證了龍國“神蹟”的、全世界軍事觀察團的眼皮子底下！

憤怒、屈辱、無力……種種情緒如同毒藥，在每一位將軍的心中瘋狂蔓延。

李將軍衝到陸川面前，這位身經百戰的鐵血將軍，聲音裡第一次帶上了一絲近乎請求的意味，他雙眼血紅，死死地盯著陸川：

“陸大校！你的小隊……還能飛嗎？！”

這個問題，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成了全場唯一的希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個從始至終都平靜得不像話的年輕人身上。

陸川緩緩抬起頭，他沒有看焦急的李將軍，只是平靜地看著平板上，“天眼”傳回的、關於“暗星女神”那充滿了缺陷的實時資料流。

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出了一個讓所有將軍都當場懵掉的問題：

“將軍，您是想把它打下來，還是……想讓它自己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