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重八，你想幹嘛？

自己這些兒子，表面一個比一個皮，其實個個心裡有數，能挑大樑！

......

老爺子語氣溫和地說：“今天這是家裡事，你們有啥就說啥，咱不怪你們。”

他話鋒一轉，又沉聲道：“不過，等哪天咱真把那顆丹藥找到了，先把你們沐大哥救過來……到那時候，各地的王爺都紛紛進京。”

“哼！說是來探望，其實不就是藉口，想摸清楚三策的底細。”

“到那時候，就不是家事，而是諸王逼宮了！”

朱棢臉色一變，心頭一緊。他知道，老爺子要是真提起“逼宮”這倆字，那可不是嚇唬人，而是真動了殺心。

他趕緊開口，語速很快：“第一，是地方勢力的問題。就像您說的，地方計程車紳豪強不願意配合，他們要是散播謠言，說朝廷要徵糧又要徵銀，那老百姓也跟著反感。”

“到時候，丈量土地這些事，地方上壓根沒人配合，一來二去，事就拖死了！”

朱標點頭附和：“現在各地報上來的，就是這個問題最難搞。”

朱棢繼續道：“第二，大明還是靠農耕吃飯，真要改成交銀子，老百姓哪來那麼多錢？”

“就算你建了徵糧司，定了糧價，讓老百姓用糧食換銀子，可問題是......”

“徵糧司收的糧，還得用車隊運到各地去，這一折騰，錢、人、物全都消耗大了。”

“這樣一來，問題依舊沒解。”

老爺子皺眉問：“那第三呢？”

朱樉接話：“我來說吧。”

他神情凝重地說：“爹，還是老問題......你推得太快了！要是先在南直隸試試，百姓見到好處，自然會支援。”

“可現在，一下子推全國，天下亂成一鍋粥了，什麼破事都能鬧成大事。”

“別說地方士紳反對，咱這些兄弟們心裡也犯嘀咕。”

“說白了，咱幾個兒子心裡也沒底！”

一時間，你一言我一語，房間裡的氣氛逐漸凝重起來。

老爺子掃了一眼在場的幾個兒子......從他們眼裡，他能看出一絲質疑，甚至是……不信任。

“哈哈……”

突然，他站起身來，仰天大笑。

可這笑聲裡，竟帶了幾分苦意。

“你們都覺得，是不是爹我太著急了？”

見兒子們點頭，連朱標也沒吱聲，馬皇后也只是沉默。

老爺子再次笑了，但眼神卻帶著一絲悲涼。

“因為咱知道……咱沒多少時間了！”

“咱老了啊！”

朱標眼圈頓時紅了，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手握滿是荊棘的藤條，教他一個道理......這天下的刺，得先拔乾淨，才敢交到你手裡。

他鼻子一酸，低下了頭。

老爺子繼續道：“咱說清楚了，接下來這陣子，你們別插手。”

“你們是咱兒子，咱不會虧待你們。但你們也得給你爹我留點面子！”

他語氣一轉，看向朱棢和朱樉，目光犀利：“咱還活著呢，你們就敢明裡暗裡跟咱頂著來。等咱哪天不在了，你們還不翻天？”

“所以啊，最近咱就看看，是誰跳得最高……”

“老二。”老爺子突然盯住了朱樉。

朱樉愣了：“爹？”

誰知，老爺子冷冷一笑：“你有沒有想過，去南方走一趟？”

唰......

屋子裡幾人紛紛回頭看他，一個個神情震驚。

馬皇后臉色也瞬間變了，心裡冒出一個極其不妙的預感！

她忍不住問：“重八，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