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們怕蒙元的刀......難道就不怕大明的劍？

此刻，他們神情激動，言辭激烈。

“皇爺這是要改稅制啊！”

“說白了，就是在動咱們家族的根子！”

“這些年，誰供養我們讀書？不就是家族！可一旦動田產、動商稅，我們就完了！”

有人憤怒大喊：“不行！絕不能讓他動！田產、商稅，那是公平買賣，就算是朝廷，也管不著！”

眾人紛紛響應：“對！我們考功名，不就是為了光宗耀祖嗎？如今要斷我們根基，怎麼能忍！”

就在此時，一直沒開口的老人站了起來。

眾人見狀，連連起身行禮，神色充滿尊敬。

此人，正是當朝六部尚書之一......禮部尚書趙茂！

而且，他們還知道，另一位同級別的重量人物，也在暗中支援。

這次聚會，正是趙茂以“門生故舊”的名義召集的。

趙茂緩緩掃視全場，聲音沉重：

“諸位，皇帝既然開始找稅法的弊端，那就一定會想著改。可歷朝歷代，想要變法的，多如牛毛，但成功的，又有幾個？”

“從北宋以來，范仲淹變法，失敗！王安石變法，也失敗！”

他停頓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今日，哪怕是洪武皇帝想改，也必然會失敗！”

全場一片震動，緊接著聽到他最後那句......

“因為陛下，已經老了！”

老爺子的夢裡，笑聲迴盪。

“哈哈哈哈……”

他從沒想過，大孫竟也能說出那樣凌厲的話。

“他們怕蒙元的刀，難道就不怕大明的劍？”

這才是咱的大孫，說出來的話！

可笑過之後，老爺子心底又湧起落寞。

他緩緩走到大孫面前，明知道只是夢境，卻還是忍不住想多看看他。

“雄英啊，爺爺年輕時，總覺得日子還長，沒認真看過你們長大。”

“因為一些事，因為一些人，咱漸漸和親人走遠。

你奶奶去世時，恐怕還怨著咱，覺得咱冷血無情，走在帝王的路上，把親情丟下了……”

老爺子說到這裡，聲音都有些哽咽。

他狠狠捶了捶胸口，淚眼模糊：

“直到你們真的不見了，才知道，那份念想一直在！”

他蹲下，凝視著朱雄英。

“大孫，讓爺爺再看看你長大的樣子，好嗎？”

......

話音剛落，畫面忽然破碎。

眼前一轉，市井繁華，車水馬龍。

八歲的朱雄英乖巧地被牽在他手裡。

可老爺子驚覺，自己竟是現實中的模樣：頭髮花白，腰背佝僂。

而大孫，還是八歲時的模樣......正是那一年，他離開人世！

“皇爺爺對商稅怎麼看？”

忽然，大孫抬頭問。

聲音少了稚氣，帶著朱雄英感。

“商稅？”老爺子一怔，隨即冷哼。

“咱沒想那麼多，只知道商賈都是見利忘義的鼠輩！

元末時，他們哄抬物價，肥了自己，餓死百姓。

咱就是要打他們入賤籍，永世不得翻身！”

朱雄英卻指著街市小販：

“那他們呢？賣早點的，賣糖葫蘆的，賣鞋賣魚賣菜的，這些人也是商人。

皇爺爺說的見利忘義，也包括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