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公,此子或為麒麟!
諸葛亮那句如同冰水般的話語,瞬間澆滅了營地裡劫後餘生的最後一絲暖意。
陳宇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凝固。他接過那捲被體溫捂熱的細小布條,湊到火光下,藉著特殊的角度,看清了上面那一行行若隱若現的字跡。
越看,他的眉頭鎖得越緊。
“江夏太守劉琦病重,無法理事。其後母蔡夫人與蔡瑁、張允等外戚,早已與曹操暗通款曲,意圖獻出荊州。劉琦名為太守,實為囚徒。我們此去,名為投奔,實為自投羅網。”
諸葛亮的聲音壓得極低,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憂慮。他抬起頭,看著遠處江夏城的方向,那座在眾人眼中代表著希望的城池,此刻在他眼中,卻如同一張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獸之口。
“蔡氏一族,視主公為眼中釘、肉中刺。劉琦若不能親自出面,以我們現在這支殘兵敗將的模樣,他們絕無可能開門容納。甚至……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將我們拿下,作為獻給曹操的投名狀!”
這番分析,讓周圍負責警戒的親衛們都倒吸一口涼氣。
好不容易從曹操的虎口裡逃出來,難道轉眼就要掉進蔡氏的狼窩裡?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再次集中到了陳宇身上。這個年輕人,已經成了他們絕望中的唯一指望。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陳宇看完了密信,只是緩緩地將其重新捲起,遞還給諸葛亮,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驚慌,反而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淡然。
“孔明先生,勿憂。”
他站起身,拍了拍地圖上的灰塵,那輕鬆的語氣,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事,我早有預料。”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也,已有對策。”
“什麼?!”
諸葛亮再也無法保持那份智珠在握的從容,他手中的羽扇都停頓在了半空,一雙明亮的眸子裡寫滿了無法掩飾的震驚。
自己深思熟慮、引以為憂的死局,他竟然說“早有預料”?
自己絞盡腦汁、尚未想出萬全之策的困境,他竟然說“已有對策”?
這怎麼可能!
從長坂坡的投降論,到反走華容道的奇謀,再到利用趙雲反向奇襲的計中計,直到此刻對江夏危局的未卜先知……
一樁樁,一件件,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思維和遠見,已經完全超出了諸葛亮對自己引以為傲的智謀的理解範疇。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棋手,每一步都自以為精妙,卻發現對手早就在棋盤的另一端,佈下了他根本看不懂的棋局。
“先生……”諸葛亮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死死地盯著陳宇,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對天下大勢、人心算計,能瞭若指掌到如此地步?這等經天緯地之才,亮遍觀古今,聞所未聞!”
這個問題,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劉備也聞聲走了過來,目光灼灼地看著陳宇,充滿了期待與好奇。
陳宇心中一凜,知道這是自己塑造人設的關鍵時刻。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是開了掛的歷史系研究生。
他轉過身,迎著劉備與諸葛亮探尋的目光,臉上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頭望向天邊那輪殘月,悠悠地嘆了口氣。
“山野之人,何足掛齒。”
他的聲音縹緲而悠遠,帶著一種不屬於這個塵世的疏離感。
“宇少時曾誤入雲夢深山,偶遇一奇人。那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曉陰陽,明易理,更擅推演卜算之術。宇隨其學藝數載,不過學了些皮毛。師父曾言,天下大勢,如掌中觀紋,人心變化,皆在方寸之間。如今看來,不過是些屠龍之技,讓主公與孔明先生見笑了。”
他輕描淡寫地,將自己所有的“異常”,全部歸功於一個不存在的、如同鬼谷子般的神秘“師父”。
這番話,半真半假,虛虛實實。
既解釋了他超越時代的見識來源,又為自己披上了一層神秘莫測的面紗。
劉備與諸葛亮聽得面面相覷,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鬼谷傳人?世外高人?
在這個時代,這非但不是荒誕之言,反而是對一個人智謀來歷最“合理”的解釋!
諸葛亮看著陳宇那淡然自若的神情,心中的震撼,已經無以復加。他默默地退到一旁,腦海中卻在瘋狂地思索著。
世人皆知,荊襄有“臥龍”、“鳳雛”。
臥龍,指的是自己,擅長王道之策,謀的是天下大勢,走的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之路。
鳳雛,指的是龐統龐士元,擅長奇謀詭道,劍走偏鋒,一計可定一城之得失。
但眼前這個陳宇……他不一樣。
他的謀略,既有王道的格局,又有詭道的奇詭。更可怕的是,他的思維方式,完全跳脫了兵法與謀略的束持,彷彿是從一個更高的維度,俯瞰著整個棋局。
他所謀劃的,不僅僅是勝負,更是“最優解”。是如何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收益。這種思維,冰冷、精準,卻又高效得令人戰慄。
臥龍……鳳雛……
那此人,又該稱作什麼?
諸葛亮腦中靈光一閃,一個上古神獸的名字,猛然浮現。
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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