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賤人!這是我家!你敢打我媽,看我不打死你!”
宋玉蘭的手越來越用力,馬巧玲的領子被越揪越緊,她的臉色變得通紅,驚恐地看著宋玉蘭。
宋玉蘭眼中散發著寒光,咬牙切齒說出的一字一句都帶著滿腔恨意。
馬巧玲突然嗤笑出聲,塗著口紅的嘴角扭曲上挑:
\"活該!蠢貨……”她的罵聲被突然又收緊的衣領掐斷。
“放開我!一家子蠢貨!……咳咳咳……你和你爸媽……都該死!”
馬巧玲被勒住脖子,說話斷斷續續。
宋倩倩嚇得驚聲尖叫:“宋玉蘭,你瘋了!快住手!故意傷人是要坐牢的!”
宋玉蘭真的瘋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從小到大災禍不斷。
她以為舅媽是自己生命中的保護神,卻沒想到,所有的災禍都是因她而起。
第二天,街頭巷尾像炸開了鍋,人們交頭接耳,傳遞著一個駭人的訊息:
宋玉蘭家起火了!等那沖天烈焰被撲滅,廢墟里扒出來的,是宋玉蘭和她舅媽、表妹三具焦黑的屍身。
沒人知道,那把火,正是宋玉蘭親手點燃的。
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瞬,宋玉蘭的大腦瘋狂回溯著過往的片段。
那個總是冷著一張俊臉、眼神像結了冰的丈夫陸奕辰幾次沉聲警告過她:
“玉蘭,離你舅媽遠點,那人心思不正。”
可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只覺得他刻薄、汙衊自己的親人,為此,她哭鬧著,鐵了心要離婚。
離婚後,陸奕辰那雙本就冰冷的眸子更是寒徹骨髓,他一言不發,連夜回了部隊。
終於把很多事看明白了,可是太晚了。
………
“老宋,你消消氣,少說兩句。小妮子脾氣擰,得緩著來,出了這種……這種沒臉見人的事兒,孩子心裡頭指不定多難受呢,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這事怨誰?是她自己不知廉恥、丟人現眼!怨得了誰!”
宋福生聲音震耳欲聾,充滿了怒火。
要不是看在咱姐的份上,這種敗壞門風的東西,早把她掃地出門了!老宋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馬巧玲趕緊上前,一手假意撫宋福生的後背給他“順氣”,一邊拱火。
“哎呀,話也不能這麼說,玉蘭長得如花似玉,出門難免被不三不四的人惦記上,她只是貪玩,以後結婚就好了,只可惜那個陸奕辰腿有殘疾。”
“可惜什麼?”宋福生梗著脖子打斷她,眼睛瞪的溜圓,像要吃人,“
人家是功臣!抓歹徒時受的傷!是她宋玉蘭配不上人家陸奕辰!是她高攀!懂不懂!她高攀!”
……
激烈的爭吵聲把宋玉蘭的意識拉了回來。
她睫毛突然顫動幾下,猛地睜開了眼。
熟悉的,帶著黴味的空氣湧入鼻腔。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不是死了嗎?
掀開被子,宋玉蘭撐著胳膊坐起來,她看了看熟悉的房間,狹小的空間,牆角堆放著一寫雜物。
單人床旁邊有張破舊的書桌,上面放著一個搪瓷缸子,旁邊還有一些舊書。
她抬頭看了看日曆:一九八五年六月二十一。
宋玉蘭愣了半天,一些模糊的畫面又逐漸浮現在腦海,而且越來越清晰。
這個時候,已經被人下藥暗算,自己跳河自殺被救起,自己的男朋友已經和宋倩倩訂婚。
早晨陸奕辰託媒人上門提親,舅舅讓她嫁給腿有殘疾的陸奕辰。
宋玉蘭打心眼裡不願意,因為自己已經失身,陸家可能還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會悔婚。
可舅舅宋福生覺得有人提親就趕緊嫁,結了婚他們反悔也沒用了。
宋玉蘭牴觸的情緒讓宋福生火冒三丈,
“給你臉了!還挑三揀四!換了別人出了這種事早就不活了!”
宋玉蘭想過很多死法,終於心一橫跳河自殺。
還好沒有重生到同歸於盡的那天。
躺在床上的宋玉蘭想到這裡,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老天讓她重生,那些虧欠她的人,她要一個個討回來。
這輩子,她要那些害她的人,一個個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宋玉蘭從床上騰地坐起來,拉開房門走到客廳,對宋福生和馬巧玲一字一句堅定地說:
“陸奕辰,我嫁!”
宋玉蘭突然間的變化讓馬巧玲大吃一驚。
這和她預料的結果不一樣,按常理宋玉蘭應該哭鬧著不嫁,怎麼會同意了?
馬巧玲轉過身看了看宋玉蘭。
二十二歲的宋玉蘭雖然瘦弱,但她眉目如畫,面板白皙,精緻的五官恰到好處地完美組合在一起。
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酒窩,身上自帶一股清冷出塵氣息,和她那個死媽一樣長了一副狐媚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