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拉住了花一朵那虛幻不定的靈魂手臂。
“跟我來。”
這一次,四道神女虛影沒有再行阻攔,只是那無形卻沉重如山嶽的威壓,依舊籠罩在花一朵的靈魂之上。
花一朵被蕭遠拉著,亦步亦趨,戰戰兢兢地走進了那座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壯麗的宮殿。
宮殿之內,更是神光氤氳,仙氣繚繞,道音陣陣,比她想象中任何仙家福地都要神聖與浩瀚億萬倍。
而那四道神女虛影,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進來,分立於宮殿四方。
每一道身影都風華絕代,氣質各異,有的霸道絕倫,有的清冷幽遠,有的溫婉如水,有的凌厲如劍,卻都帶著一種俯瞰九天十地、視眾生為螻蟻的無上威嚴。
花一朵看著這四位神女的虛影,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強烈的自慚形穢之感。
她這位在北荒被無數修士尊稱為“花聖人”的存在,在這些真正的神女面前,渺小得如同塵埃,不值一提。
她的心神在蕭遠和四位神女虛影之間流轉,無數念頭在靈魂中翻騰。
蕭遠能掌控此等神宮,又能得到這般深不可測、風姿絕世的神女拱衛……
若是能與他……關係更進一步……
這個念頭剛剛從花一朵的靈魂深處升起。
“唰!”
四道神女虛影,齊齊將她們那不帶絲毫情感的眸光投向了花一朵。
那眸光,沒有喜怒,沒有殺意,卻銳利得彷彿能夠洞穿她的靈魂本源,將她內心深處所有隱秘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無所遁形。
一股冰寒刺骨、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危機感,驟然籠罩了花一朵的整個靈魂。
她的靈魂體,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靈魂體的虛汗涔涔而下。
那一點剛剛萌生的旖旎念頭,瞬間被這股無形的恐怖威壓凍結、碾碎,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
永珍門外。
葉騰臉色鐵青得如同鍋底,雙拳緊緊握住,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周身散發著冰寒至極、幾乎要將空間都凍裂的殺氣。
“廢物!一群廢物!”
他對著身後的葉空以及一眾瑟瑟發抖的中州皇族高手怒聲咆哮,聲音中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暴戾。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連兩個重傷垂死、油盡燈枯的螻蟻都找不到!”
葉空躬著身子,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冷汗,他戰戰兢兢地回應。
“二哥息怒。我們……我們已經將方圓三百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樹葉,都用神識搜查了不下十遍,連一隻蚊子,一隻螞蟻都逃不過我們的探查,可就是……就是沒有發現蕭遠和那個花一朵的任何蹤跡。”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就像是憑空從這片天地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司空雪站在一旁,她那張原本俏麗的臉龐因為怨毒而扭曲,神色愈發濃郁,聲音尖刻。
“二叔!他們肯定就躲在附近!那個賤人用的是血遁之術,那是燃燒自身精血本源的秘法,根本逃不遠!”
“他們現在一定是藏在什麼極其隱蔽的角落裡苟延殘喘,拼命療傷!”
葉騰強行壓下心中的狂暴怒火。
他當然清楚血遁之術的極限。
以花一朵區區聖人境的修為,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燃燒本源精血,能夠遁出百里已是她的極限,絕無可能逃出他登仙境神識的籠罩範圍。
可偏偏,就是找不到!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們一定還在附近!”
葉騰的聲音如同從牙縫裡一字一句擠出來一般,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不甘與狠戾。
“那血遁之術,必然有其極限,而且施展之後,施術者定然虛弱無比,如同風中殘燭!”
葉騰的眸光掃過身後的那些手下,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
“給我繼續搜!”
“將搜尋範圍,給我擴大!一寸一寸地給我仔細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兩個給本座挖出來!”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威嚴與殘忍。
“找不到他們,你們……通通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