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千道流

千仞雪自然地接過來，擦了擦汗。

“油嘴滑舌。”

她嘴上這麼說，心情卻很是不錯。

“對了，有件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說。”

“關於馬紅俊。”

千仞雪道。

“我的人回報，他被史萊克的人救走後，一直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武魂被廢，血脈被奪，整個人都成了一個廢物。”

“史萊克的人，想盡了辦法，都無法讓他恢復。”

“所以？”

白亦塵的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我本想派人去，徹底了結了他。但又覺得，一個廢物，留著或許比死了更有用。”

千仞雪看著他。

“可以讓他成為一個標誌，一個所有與我們為敵的人的下場。”

“讓他活著，在痛苦和絕望中，看著我們走向輝煌。”

“是個不錯的主意。”

白亦塵點了點頭。

“對敵人最大的殘忍，不是殺死他，而是摧毀他所有的希望。”

“讓他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兩人的對話，平靜而淡然，彷彿在討論今天天氣如何。

站在不遠處侍候的白沉香，聽到這番話，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傳遍全身。

她看著那兩個站在一起，宛如神仙眷侶般的身影，心中卻湧起一股深深的畏懼。

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同類。

他們的心，都是冷的。

“既然你也這麼覺得，那我就下令，讓他們‘照顧’好這位史萊克的天才。”

千仞雪說完，將絲巾還給了白亦塵。

“不早了，我該回去批閱奏摺了。”

“我送你。”

白亦塵沒有拒絕。

兩人再次並肩而行，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白沉香默默地跟在後面，低著頭，不敢再看。

走到一處迴廊，千仞雪忽然停下了腳步。

“亦塵。”

“嗯？”

“過幾天，陪我去個地方吧。”

“什麼地方？”

“長老殿。”

千仞雪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我爺爺，想見見你。”

聽到“長老殿”三個字，白亦塵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側過頭，看向千仞雪。

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側臉輪廓，那雙金色的眼眸中，映著的全是他的影子。

“見他？”

白亦塵的聲音很輕。

“嗯，我爺爺。”

千仞雪點了點頭，語氣平常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才是武魂殿真正的掌舵人。”

“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

白亦塵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好。”

他只說了一個字。

千仞雪嘴唇的線條柔和了些許。

她知道，白亦塵明白她這句話背後的分量。

帶他去見爺爺，這不僅僅是一次引薦。

這是一種承認。

承認他，白亦塵，有資格作為平等的合作者，參與到這場以大陸為棋盤，以神位為終點的博弈之中。

跟在兩人身後的白沉香，心頭又是一緊。

長老殿。

那是武魂殿最核心的權力機構，傳說中的供奉們，就居住在那裡。

亦塵哥哥，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嗎？

她看著前方那兩個並肩而行的背影，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金裙華貴，在月色下竟顯得如此的……相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