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見千仞雪（4）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這個人，習慣了自己走的路。無論是破船還是鉅艦，我更想看看，自己能否造出一艘獨木舟，或者，學會御水而行。”

他沒有直接拒絕，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他不想依附於任何一方。

他要走自己的路。

千仞雪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愕然，隨即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

周圍的溫度彷彿驟然下降。

她沒想到，在自己展現出如此誠意（在她看來）之後，陸沉竟然會拒絕。

是愚蠢，還是……真的有恃無恐？

“獨木舟？御水而行？”千仞雪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可知道，在大海嘯面前，獨木舟只會被撕得粉碎！沒有強大的勢力作為依託，個人的力量，在時代的洪流面前，微不足道！”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這是她第一次在陸沉面前明顯流露出情緒。

陸沉能感受到那股壓抑的怒火，以及怒火之下，一絲……或許是失望？

他保持沉默，沒有爭辯。

有些立場，無需反覆申明。

千仞雪盯著陸沉看了許久，彷彿要將他徹底看穿。

最終，她眼中的怒意緩緩平息，重新變回了那種深不見底的平靜，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

“很好。”

她只說了兩個字。

然後，她轉過身，不再看陸沉，目光重新投向遠方的皇宮。

“希望你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說完，她邁開腳步，沿著石橋，向著與學院相反的方向走去。

身影漸行漸遠，那抹淡金色最終融入夜色，消失不見。

彷彿從未出現過。

只留下陸沉一人，獨立橋頭，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袂。

他望著千仞雪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今晚的會面，資訊量巨大。

千仞雪的招攬，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她的直接和那種隱藏在冷漠下的某種“期待”，卻讓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