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嫂子,大家都聽我說。
“我們這次好不容易逮到公社的小辮子了,還指望這回能讓公社鬆口,讓咱大隊建磚窯呢!
“去年大隊長就已經找好人,愣生生的被公社卡住了!
“要我說,咱這次一定要好好安排這些知青們,絕不能讓公社挑咱的錯!
“你們想想,咱大隊要是有了磚窯,青磚還用去找嗎?
咱大隊沒幾家蓋磚房的,是因為沒錢嗎?都是因為沒磚呀!”
“長征叔,這你說錯了,我家沒蓋磚房還真的是因為沒錢!”
顧長征聞言一噎。
誰都想住青磚瓦房,但只靠種地得來的工分,光是買原材料,就得全家勒緊褲腰帶,不吃不喝攢上兩年才夠。
更別提,領磚領瓦還得需要磚窯廠的條子。
要是沒門路,磚窯廠能讓你等兩三年,都不一定輪得到他們。
現在好了,大隊準備蓋磚窯,那他們不得近水樓臺先得月了,至於錢,攢攢就行!
他們早就瞅大隊長家眼紅了。
可他們不知道,就這幾間房,裡面不僅僅搭進去了秦大柱的復原費,還有秦大松幫人打傢俱的外撈兒、秦大林的工資,以及秦南秦北多年的津貼。
秦大柱八年前掏空家底去買磚瓦,中間還託了老戰友幫忙。
就這也是等到第二年冬才買全材料。
從那時起,秦大柱就一直想在大隊建一個磚窯,最起碼鄉親們蓋房可以自給自足不求人。
大隊幹部們的積極性明顯調動起來了,紛紛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張翠花:“家裡沒地兒倒是實話,不過我記得大隊裡面還是有幾家有空屋的。”
週二牛:“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是有幾家!那問題是咱怎麼勸呢?”
王猛:“要我說,咱大隊要是有錢有糧,這事兒怎麼都好辦!”
秦壯:“要我說你說的都是屁話!”
“行行行!又吵吵又吵吵!讓想辦法沒讓你們揭短!”
秦壯:“那你倒是想呀!”
王猛:“那你倒是想呀!”
這次他二人都是統一口徑,一致對外了。
不過,有時候不得不說,頭腦風暴還是有用的。
過了一會兒,秦大柱總結性的開口。
“聽明白大家的意思了,中心意思就是如果有鄉親收留知青,那咱大隊就給予一定的物質獎勵,對吧?”
顧長征肯定的點了點頭,又含含糊糊地接話:“話兒是這個話兒,但大隊賬上沒啥了。”
“不,我們還有!”
“還有啥?”
“只要建好磚窯,我們就有工作崗位了,而且到那時,你們說咱大隊有沒有錢?”
顧長征:“……”好傢伙,你這空口白牙的就想把這事兒辦了!也太奸詐了吧!
秦大柱是沒聽見顧長征對他的吐槽,要是聽見了,估計也只是回他一句“兵不厭詐!”
“那走吧,咱敲鑼吧!”
……
青山大隊曬穀場。
青山大隊的人都知道,但凡聽見三聲鑼響就意味著,大隊有大事兒發生,每家每戶最少要有一個主事兒的來參加會議。
甚至有的時候還需要全體投票。
這不,農閒時節,好不容易大隊有新鮮事兒發生,基本上家家戶戶只要是能來的都來了。
喬月到了曬穀場,看到這烏泱泱,但女性在內男性在外的人群,才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年代,集體的秩序以及團結的力量!
她一看這樣,就明白了這次只能選秦夢圓當擋箭牌了,畢竟她和梁蘭一個比一個的“內向”!
她趕緊拉過樑蘭,都不帶理會秦北的,緊跟著秦夢圓就來到了人群中央。
站定之後,她四處望了望。
左邊看到了秦南的奶奶,正在跟同輩人聊養老的問題。
右邊看到的是她婆家的二嬸堂嬸,聚在一起聊下一代的親事。
好傢伙,她這不僅被老秦家包圍了,也被時代話題包圍了!
喬月趕緊拉了拉梁蘭,示意她不要出聲。
就在她想要召喚秦夢圓這個擋箭牌的時候,才發現她跑到了離她三米遠的地方,正在跟一個蘋果臉的小姑娘嘮嗑。
喬月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有縫隙讓她們透過。
於是她秉持著“讓秦夢圓當擋箭牌,應付一眾嬸孃關懷”的原則。
非常有良心繼續拉著梁蘭靠近秦夢圓,動作小心翼翼,一點都沒有驚動旁邊的長輩。
剛一靠近,就聽見秦夢圓喊對面那個姑娘“二丫”。
二丫?
不會姓李吧?
她倆這是靠近不是,不靠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