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知道不跟她解釋清楚的話,後續可能會出現偏差。
於是格外的有耐心。
“秀英嫂子,你是不是總感覺自己身體很虛,而且來例假的時間也不固定。”
黃秀英羞澀地點了點頭。
“你……你怎麼知道的?”
喬月嘆了一口氣。
“蘭蘭看你的臉色看出來的。”
黃秀英一隻手摸了摸自己幹扁的臉,另一隻手還在護著招娣。
沉默了片刻,就聽喬月繼續說道。
“你說你要是不能下地幹活兒了,而且還需要大把大把的花銷看病的話,他們會不會把你分出去呢?”
喬月的話敲響了黃秀英沉悶的腦子。
她認認真真地開始琢磨這句話。
她幹不了活了,就是胡家少了個進項。
還需要很多的錢治病,就是胡家花銷還多了。
而且她是胡家的大兒媳,病了胡家就得出錢治。
要不吐沫星子就得淹沒他們。
除非。
把他們分出去。
即使不會分給他們東西,但他們有手有腳還能幹。
她的眼睛越來越亮。
越來越亮。
手又開始不自覺地抓緊。
直到聽見招娣喊了一聲:“娘”。
……
青山大隊秦大柱家。
秦大柱推著車剛一進門,就被院子裡黑乎乎的身影嚇了一跳。
“嚯,都不睡,幹嘛呢?”
“你說呢,當然是等你!”
顧慧蘭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手卻幫他扶住了腳踏車。
秦大柱歪頭看她,手指著其他還沒有睡的人。
“那他們呢?”
顧慧蘭拍了他一下。
“還用問,咱家就你們回來,你說在幹嘛?”
秦大柱放好腳踏車之後,也不管院裡面的人回不回屋,就直接進堂屋了。
喬月、梁蘭對視一笑。
秦北慢悠悠地在走著,準備跟梁蘭一起進屋。
秦夢圓才不管不顧呢,直接跑動了兩下,緊跟著秦大柱就回屋了。
秦大柱剛拿起搪瓷杯,準備喝口水。
就聽秦夢圓咋咋呼呼地問道:“咋樣?咋樣?”
還咋樣?
秦大柱瞥了她一眼,假裝沒聽懂。
嘴裡說著“什麼咋樣?”。
就慢吞吞地捧著搪瓷杯坐了下來。
秦夢圓小嘴一撅。
“我問你秀英嫂子咋樣?”
秦大柱吹了吹杯子裡面的水。
等到人都到齊了才說了句:“沒啥事兒。”
其他人都舒了一口氣。
喬月的手被梁蘭緊緊地握了一下,才把那根緊繃的神經鬆了一下。
只有秦夢圓不開心地“哼”了一下,就直接跑開了。
“這丫頭!”
秦大柱笑罵。
顧慧蘭趕緊將給他留著的飯端了上來。
剛放好就聽到他的話。
“啪”的一聲,重重地將碗放在他的面前。
順便白了他一眼:“吃完自己刷!”
轉頭就回屋了。
秦大柱呆愣了片刻,吐出來一句:“這老孃們啥脾氣。”
就毫無芥蒂地端起碗吃飯了。
喬月、梁蘭齊齊轉頭看向秦北。
秦北聳了聳肩。
便示意喬月和梁蘭也去休息。
他則坐在了秦大柱的對面。
眼見他爹吃完飯,喝了水之後,才問道。
“爹,你有沒有注意過那個叫田大旺的知青。”
秦大柱端著搪瓷杯的手停頓了下。
邊放下搪瓷杯,邊回答。
“田大旺?就是那個柔弱無比,幹啥啥不行,還倒欠大隊工分的那個男知青?”
秦北點了點頭。
“對,就是他。”
“沒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