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末伸出手。
太醫強行冷靜下來,號完脈,回道:“回、回陛下,這位姑、姑娘身體微恙,脈象浮數,乃外邪侵擾所致發熱。臣擬清熱解表之方,服用兩劑即可退熱。”
說完,他磕頭不敢起。
蕭琚揮袖,“下去開藥。”
太醫渾身一鬆,狼狽地拎著藥箱出去。
前腳才走出書房,誰知後腳就聽見祈大公公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腦後傳來。
恍若刁鑽小鬼。
嚇得太醫一哆嗦,“祈、祈公公!敢問是陛下還有、還有其他吩咐麼?”
祈均皮笑肉不笑,雪白的臉、殷紅的唇,眼底卻不見一絲笑意,上前一步,抬手碰了下太醫的衣襟,用氣音提醒:“咱家多問一句,您回去記檔將怎麼寫?”
太醫眼中生出恐懼。
用力嚥了下口水,“寫、寫陛下龍體微恙,偶感風寒…”
祈均露出欣慰的笑,“太醫果真是聰明人,咱家就不耽誤太醫抓藥去了,”說罷,招手叫來個鐵甲衛:“去跟著把藥抓出來。”
鐵甲衛冷不防出現,太醫險些叫出聲來。
“太醫,請。”
太醫看著眼前有‘活閻王’之稱的鐵甲衛,幾近暈死過去,強撐著肉體往太醫院走去。
書房,隔間後。
薑末想要打破寂靜,故作輕鬆道:“陛下您看,連太醫都這麼說,奴婢吃兩劑藥就沒事了。”她撐著胳膊欲起來,討好地看著蕭琚笑,“奴婢回去歇息……”
蕭琚垂眸,冷冷看她:“等喝完藥再走。”
薑末小聲嘟囔:“奴婢惜命不會不喝藥的……”
暴君眼神淬霜:“孤不與燒糊塗之人一般見識,等你好了後再算賬。”
薑末眼神忽閃,不再說話。
在陛下威壓的眼神下,重新躺了下去。
她以為自己不會睡著,實際是她高估了自己,身體維持高熱,她人也隨著開始迷糊,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何時陷入昏睡中。
她想要醒來,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想要一直溺下去。
隔了一會兒,額上壓下一片冰涼,凍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迷迷糊糊地喊冷,可那片冰冷非但沒有撤離,還愈發用力壓著。
冰涼很快被她的體溫捂熱,她才不再皺眉頭,很快,溫熱被取走,又壓下一片冰涼。
薑末氣哭了。
她都發熱了!
是病人!
是誰在欺負她!
她哼哼唧唧的抗議,換來更粗暴的對待,她的臉頰被什麼用力捏住,往她口中灌苦的要死東西,她不肯嚥下去,喉嚨被一壓一劃,忍不住就嚥了下去。
被折磨了許久後,她才被放過。
身體不再畏冷,開始發熱,全身上下都開始冒汗。
她熱得想要踢被子。
卻怎麼也踢不開——
她不滿地掙扎,終於在夢中醒來。
睜開眼,看見月光灑在眼前人身上,清冷如白霜,籠著男人冷峻的眉眼。
是……
陛下。
她驚得坐起來。
直到坐起來後,她才發現自己的手腕被抓住,掌心朝上,陛下正往她掌心塗抹什麼東西。
她看了眼。
見白色粉末灑下。
“嘶——”
刺痛襲來,她下意識想要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