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確連聲詢問,越問語氣越嚴肅。
不等蕭琚給出答案,她心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測。
“師兄是故意引這些刺客動手的…?為什麼?!你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
哪怕她知道師兄四面楚歌,但從未想到師兄將自己置身於這麼危險的境地!
蕭琚站在昏暗處,眼底的異色並未引起衛確的注意。
奇毒逐漸發作,體內傳來熟悉的刺痛,尚可忍耐。
他輕笑一聲,為降低衛確的追問,抬手在她頭上輕揉了下,“我心中有數,絕不是莽撞行事,別擔心。”
熟悉的動作,溫柔的語氣。
讓衛確心中的怒氣消散,故意推開他的手,“三十六計中對我最無用的就是美男計,既然我們是盟友,師兄就不該對我有任何隱瞞!”
她抬頭,目光直視帝王。
蕭琚毫不猶豫轉頭離開,走到書桌前拿了一份信遞到她面前,“先說正事。”
衛確:…………
安遠將軍一臉無語地盯著眼前的帝王,“三年不見,師兄岔開話題的本事退步了。”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她了。
蕭琚神情僵硬了一瞬。
極快。
並未被察覺。
衛確唸叨歸唸叨,知道師兄眼下不打算告訴她,也不強行追問,伸手接過信展開看。
蕭琚開口:“信上此人是可信之人,希望能去交州換一個衛家軍的身份重新回京進入兵部。”
衛確不解。
以師兄現在的身份要塞一個心腹進入兵部並不是太大的難事。
很快,她的疑惑被解開。
衛確難掩驚愕:“這個人是宣惠太子的人?!”
“今年南北兩地各有災情,孤派下兩個欽差大臣前去賑災。蘇卿抵南邊還沒兩日,就有刺客行刺,鐵甲衛拷問出那幾個刺客與當年大哥病逝在賑災途中有關。孤當年無意救下大哥的親信,他堅信大哥是被人害死,如今他想做餌,引出幕後兇手。”
衛確語氣凝肅:“宣惠太子是病逝在途中,與兵部有何關係?等等——”衛確急聲,“兵部受獻王轄制,難道你們是懷疑當年宣惠太子之死與獻王有關?可師兄別忘了,我父親與獻王曾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想讓父親安插一個懷疑獻王的人進入兵部?”
蕭琚直言不諱:“衛家中立,不涉朝局,讓衛老將軍做這件事確實為難。但——”他眼神變化,“幕後之人當年害死宣惠太子,如今孤的臣子也在災地病逝,放任不管只會讓幕後之人愈發張狂,大衍再也經不起當年的三王之亂了。只有衛家軍的人進入兵部,才有可能觸及當年的真相。”
三王之亂中,死去的人不計其數。
其中也有衛確熟悉之人。
甚至師兄的母妃……
衛確掙扎,最後道:“我會勸說父親,但最後成功與否,我都無法更改父親的決定。”
蕭琚點頭,“還有——”
“篤篤——”
書房門上傳來敲門聲。
隨即傳來一道恭敬的女聲,“奴婢送茶。”
衛確將信收入袖籠中,見師兄目光冷沉地看著門口並未應聲,問道:“她就是方才師兄救下的宮女?”
蕭琚藏起情緒,說了句是“祈均找來的宮女”後,才準門口的人進來。
衛確頷首,笑了下:“還是祈公公心細,師兄原先也不愛用婢女,侍從和一群鐵甲衛也都是男人,聽說慶元殿裡也只有太監,男人心粗,生活起居還是用宮女嬤嬤方便些。”
衛確微笑,盯著蕭琚。
蕭琚瞥她一眼,“三年不見,你何時也學會旁敲側擊了。”
“咳、咳!”衛確被揭穿,不自在地咳嗽了聲,小聲唸叨:“師兄看破不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