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為廢棋,也就說明,他曾經也是棋子,那就有拷問的價值。”祁均反手將拂塵塞到後腰,打算去密牢拷問,隨口說了句:“趕在發病之前,陛下也快回後偏殿歇息吧。”人都走到了門口,他才注意到蕭琚的情緒平靜的詭異,轉過身,有些狐疑的仔細看他:“陛下,沒事?”
他沒發病?
北巫人詭計多端、心狠手辣,這次抓捕行動竟沒有見血?
沒道理啊!
待祁均真的確認陛下沒有發病,臉上皆是詫異。
稀奇。
真稀奇。
蕭琚挑眉,冷冷反問:“怎麼,你希望孤發病?”
祁均比冷漠的暴君的更早知悉情愛為何物,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今晚陛下為何會嚴防死守,內心閃過無數句不堪入耳的謾罵聲。
陛下在這兩年裡但凡有這一半的決心,老子都能少操一半的心!
祁均皮笑肉不笑的擠了下臉,“怎會呢。”
祁均心思老辣。
蕭琚洞悉人心。
視線碰撞的瞬間,蕭琚就猜到祁均揹著他又動了什麼手腳。
難怪今晚回來她不在——
帝王的眼神冷冷沉下,視線帶著警告與戾氣,犀利掃過,“,祁均,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再做這種事!”
祁均無所謂的聳肩一笑,避開半步,把門讓給他。
蕭琚用力一揮袖,手掌還未碰到門,掌風就已推開門。
疾步朝後偏殿走去。
短期內他不能再發病。
上一次發病,他甚至短暫失控,而祁均並不知道,祁均也不知道,他仍未碰薑末,沒有借用她來緩解發病時的痛苦。所以今晚他費盡心思避開北巫人的陷阱,也是因此才讓北巫逃了兩個,只留下個被捨棄的棋子。
而祁均因為不知道這些,所以他料定今晚自己肯定會發作。
所以安排了薑末。
當蕭琚用力推開後偏殿的門,守在門口的小太監嚇得撲通跪下。
“陛陛陛……”
“滾——”
他厲聲下令。
踏入熟悉的黑暗後,反手將門用力撞上。
這些年裡,他的眼睛早已適應黑暗,快步走到長榻前,上面卻空無一人。
她,不在?
帝王站在長榻前,垂下眼瞼,壓住眼底無人能窺探的失落,快速從眼底閃過。
唇角溢位無聲的冷笑。
想起今日在昭陽宮外,無意聽見小宮女用堅定的語氣說,攢銀子到三十歲後,要出宮嫁人,最好嫁個老實人,而後相夫教子。
既然這是她的願望,又為何要在他面前口口聲聲說,要留在後宮,哪怕是死也不怕,要陪著他?
滿口謊言的小宮女!
明明他都放她出宮了,是她自己擅自跑回來。
是銀子沒攢夠…麼?
這一個荒謬的猜測,讓他眼底的寒意汩汩湧出,本就漆黑一片的殿閣之中,無聲站著的帝王像是被絕望籠罩著。
可在黑暗之中,鼻尖嗅到一縷熟悉的茉莉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