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吾著:“奴…奴婢……無……無用……”
祁均挑眉,沒了耐心繼續聽她語焉不詳地回話,用拂塵撥開,走到長榻前翻找痕跡,果真沒有找到一丁點落紅。
祁均臉色難堪地嚇人,眼神陰惻惻地回頭盯她:“沒成?咱家給了你三次機會,結果你一次也沒成?!陛下不主動碰你,你就不知主動些侍候陛下?讓你看到東西都白看了麼?沒成還能一覺睡至大天亮,這份心可真讓咱家大開眼見啊!薑末姑娘!”
祁均憋著一股火氣。
他已經逼著蕭琚留下宮女,本想著這件事不用費心就能一蹴而就,誰只有這個小宮女這麼無用!這麼蠢!連勾引男人都不會!
他沒法再去罵蕭琚。
只能把火氣通通朝著小宮女撒。
陰陽怪氣地逮著她罵了足有半個時辰,最後還是來了個小太監替陛下傳話,讓祁均去一趟前殿,他才重重拂袖,怒氣騰騰的瞪了眼跪在地上蔫兒巴巴的小宮女,“還不快滾出去!”
薑末被罵得頭皮發麻,謝恩後迫不及防就想出去。
誰知才走了一步,又被叫住。
她腦袋又是一嗡——
不會是祁公公還沒罵夠吧?
她懸著心停下,轉身。
迎面扔來一件斗篷罩了下來,她手忙腳亂的取下頭蓬時,傳來祁公公陰冷的嗓音,“你這是想讓整個慶元殿的人都知道在後偏殿睡了一夜嗎?披上再滾出去!”
等薑末扯下斗篷時,只來得及看見祁均離去的背影。
她攥著手裡的衣裳,垂落的嘴角揚起了些。
雖然祁公公罵她罵得狠。
但他與陛下是一樣的。
都是嘴硬心軟之人。
*
薑末回屋洗漱更衣,間或想起昨晚之事。
陛下果真是中了奇毒,目前尚不可知因什麼會發病,靠陛下熬著也能撐過去,但從祁公公與陛下的反應來說,由女子侍寢才是最直接的解毒辦法,對陛下身體的傷害應該也是最低的。
所以祁公公才會在她第三次未成時那麼生氣。
但陛下卻不肯用這種方法……
是為什麼?
怕寵幸宮女後,後宮便不再形同作廢?
還是另有其他的顧忌……
畢竟前世的陛下,連一個女人也沒有。
還是陛下真的不喜歡女子——不對不對!昨晚、昨晚的陛下……明明是有反應的……
念及此處,薑末咬著唇,雙手捂著滾燙的臉。
思緒徹底偏了。
不論如何,若陛下下次發病,她一定要成功……哪怕不成功,至少也得弄明白陛下的顧忌所在,不然一次次發病損害身體,哪怕她擋住了生辰日的刺殺,最後真的能護著陛下在宮變中活下來麼?
薑末閉了閉眼,止住猜忌與懷疑。
距離陛下的生辰只剩下十日。
她在慶元殿當差,至少能確保生辰那日她可以在大殿侍候。
眼下她能做的,就是保護陛下不被刺殺。
收拾好情緒後,回書房繼續當差。
陛下不準宮人隨意出入書房,每日又都有成堆的新摺子送進來,雖然已經由內閣分揀篩選後再遞上來,但天下不平、五湖四海所遇棘手問題海了去了,能扣下的摺子實在不多。
哪怕每日只睡上兩個時辰,摺子也批不完,導致堆積起來的摺子越來越多,有時翻找起來更如大海撈針。
自薑末進了書房,就著手繼續分門別類收拾。
陛下特留著的前朝折多是奏事的,便按著年曆收在書架上,以便陛下隨時查閱。
近三日的摺子按奏事、奏安謝恩、賀折四大類區分,擺在桌旁。一旦過了三日未處理,再搬去木箱中按日期存放。
當日送進來的摺子分類後襬書桌一側。
趁著今日陛下下朝回來的晚,她要來了四個藤筐,分類存放近三日的摺子,還貼上了個小條子。
剛收拾完書房,門外傳來小太監的請安聲。
薑末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行至書房門口屈膝行禮。
她匆匆趕來,面頰上的紅暈未消,耳垂上的珠子晃動,請安聲清脆明媚,帶著無法掩飾的期盼之意。
闖入蕭琚的眼中。
“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