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將軍

第七十六章 京師動亂前夕

“陳帥,究竟發生了何事?”

按著謝安的吩咐跟著陳驀來到了其住處,費國憂心忡忡地問道。

其實方才,當看到陳驀受傷而大吃一驚的,絕不單單隻有謝安,畢竟費國乃最初由陳驀挑選的六神將之一,對於陳驀的武藝有著足夠的理解,與謝安那[很厲害]的評價完全不同。

此時陳驀正皺眉坐在屋內桌旁,聽聞此言,抬起頭來,用極其不悅的表情說道,“你跟著來做什麼?”

見陳驀似乎有著發怒的跡象,費國連忙解釋道,“陳帥勿惱,是大人叫末將過來探望陳帥的……”

“……”陳驀聞言愣了愣,或許是他腦筋本來就不甚活絡,或許是此刻心煩意亂,以至於不曾察覺到謝安為何會叫費國過來探望他的深意。

“陳帥,究竟怎麼回事?”見陳驀閉口不言此事,費國再一次問道。

瞥了一眼費國,陳驀站起身來,從屋內櫃子的抽屜拿出一塊雕刻了大半的木像,以及一把小巧的匕首,顧自坐在桌子旁一刀一刀地刻著,對於費國的提問視若無睹。

“陳帥!”費國忍不住提高了語氣。

“……”陳驀聞言抬起頭望了一眼費國,冷冷說道,“本帥說了,不關你事,你難道沒聽到麼?”

感受著來自陳驀的那股異常強大的壓迫力,費國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在嚥了嚥唾沫後,猶豫說道,“末將只是……只是……”

深深望著費國半響,陳驀微微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木像與刻刀,伸手揉了揉鼻樑,淡淡說道,“無事,放心吧。不過是被區區兩千北軍堵了一小會而已……”

“堵……兩千北軍?”費國聞言震驚地望著陳驀,心中暗暗感慨,恐怕也只有陳帥才會說得出這般豪氣的話,區區兩千北軍。

忽然,費國愣住了,疑惑不解地望著陳驀說道,“陳帥不是在幫大人尋找金鈴兒那個女人的下落麼?為何會跑到皇宮去?——只有皇宮內廷。才駐紮有北軍的吧,陳帥去那裡做什麼?”

“……”陳驀聞言表情微變。皺眉思忖了一番,淡淡說道,“不過是找個熟悉的人問問金鈴兒究竟被關押在何處罷了……”

“熟悉的人?”好似想到了什麼,費國壓低聲音問道,“莫非皇宮之內,竟亦有我太平軍的弟兄?”

“沒有了……”陳驀下意識地搖搖頭說道。

費國聞言一愣,細細一思忖,臉上露出幾分駭色,驚聲說道。“莫非陳帥此番受傷,竟是被我太平軍的弟兄出賣?”

話音剛落,就見那邊陳驀猶如被激怒的獅子般吼道,“他不是我太平軍弟兄!”

那一瞬間,屋內殺氣大盛,費國好似有種被刀劍懸頭的強烈恐懼感,那彷彿實質般的殺氣。駭地他難以開口出聲。

而這時,陳驀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收起身上殺氣,託著額頭,歉意說道,“抱歉……”

“……”費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沉默了足足小一會後,這才試探著說道,“那人……乃[六神將]?”

陳驀聞言瞥了一眼費國,沒有說話,似乎是預設了,這讓費國不免感到有些震驚。

要知道。太平軍主帥陳驀轄下[六神將],彼此都不知其餘五人身份、底細,原因在於像費國等這六個人,都是陳驀從江湖中挑選出的豪傑、俠士,皆是有勇有謀、武藝不俗,足以抵擋一面的人才。

然而由於是被陳驀威逼利誘才使其加入太平軍,成為他手底下的[六神將],故而,[六神將]對於太平軍的忠誠,也實在難以說是萬無一失。

因此,為了防止出現禍起蕭牆的事,陳驀嚴令禁止[六神將]相互接觸,相互追查底細,一來是為了當大周朝廷追查到這六個人身份時,能將損失減到最低,二來嘛,便是為了防止這六個人聯手反叛。

正因為這樣,費國才不知八皇子李賢身旁的貼身護衛兼謀士[五米士]季竑,便是與他一樣同屬太平軍六神將的[天權神將],也正因為這樣,當費國此刻得知大周皇宮內廷裡竟然還有一位六神將混入其中時,表現出極其的震驚,而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那位[六神將]竟然表露出了極其明顯的反叛意思,唆使北軍伏擊太平軍的主帥陳驀。

就在費國暗自震驚之時,屋內陳驀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說道,“這樣也好,既然此番他已表露出這般明顯的反叛意圖,本帥便可以按照早前的約定對其下手……”

“唔?”費國聞言一愣,似乎是聽出了陳驀話中的深意,古怪問道,“聽陳帥此言……似乎陳帥對那位六神將的反叛意圖早有所知?——既然如此,陳帥為何還要輕身犯險?”

聽聞此言,陳驀微微皺了皺眉,在沉默了一番後,忽然問道,“費國,你可憎恨陳某?”

費國心中一驚,面色微變,下意識地低下頭,低聲說道,“末將不敢……”

瞥了一眼費國,陳驀嘆息說道,“是不敢啊……”

聽聞此言,察覺到自己失言的費國大驚失色,連忙說道,“不,不是,末將只是……”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陳驀抬手打斷了。

“無妨!”抬手打斷了費國的話,陳驀淡淡說道,“當初陳某來往於大江南北,欲在江湖中挑選出六人建立六神將時,晴兒……唔,我太平軍內部便有人說過,似這般威逼利誘所挑選出的六神將,忠誠難以勘測……”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望著費國平聲靜氣地說道,“還記得陳某當日所說的話麼?——你等六神將,倘若日後有朝一日表現出反叛我太平軍的意圖,身為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陳某會給你等每人一次機會!這次機會,倘若你等用來將功贖罪,本帥既往不咎,但下不為例,一旦日後再反。格殺勿論;反過來說,倘若你等痴迷不悟,本帥也會給你等一次機會,一次讓你等來殺本帥的機會,倘若你等有本事殺了陳某,那算你等能耐,但倘若你等殺不了陳某。陳某便能按照先前的約定,以背叛太平軍之罪。將你等剷除!——還記得麼?”

費國餘悸未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末將記得……”

“那就好,”陳驀微微一笑,目視著費國淡淡說道,“有朝一日倘若你不欲再為我太平軍效力,本帥也會給你這一次機會……好了,出去吧!”

“……是!”費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究抱拳而退。

而與此同時,在府上謝安的臥房,謝安正向長孫湘雨講述著有關於陳驀的事,只聽得長孫湘雨雙眉禁皺不已。

“真是想不到……”聽聞謝安長達小半個時辰的講述,長孫湘雨微微吸了口氣,平息著略顯驚亂的心情,把玩著手中的摺扇。似笑非笑說道,“堂堂梁丘家的嫡子梁丘皓,竟變作了太平軍第三代主帥,這可真是……舞還有位兄長?”

“是堂兄,”謝安更正道,“他乃舞的大伯梁丘恭遺子……你沒印象麼?”

長孫湘雨聞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據安哥哥所言,那陳驀如今差不多二十五歲上下,比奴家年長六歲有餘,在此人七歲時,奴家尚且不會走道,何談什麼印象?”

“說的也是啊……”謝安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見此。長孫湘雨無奈地搖了搖頭,繼而撫摸著手中的摺扇,回憶說道,“不過此事奴家聽祖父說過,祖父說,梁丘家曾經出過一位難得的武學奇才,年僅七歲,尋常男子已非是其對手,只可惜早夭過世……原來指的就是他呀!”說到這裡,她好奇問道,“小舞知道這件事麼?”

小舞?

謝安在心中嘀咕一句,點點頭說道,“舞已得知此事,不過,她並不知大舅哥眼下正在冀京,在我府上居住……對了,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告訴舞,舞迫切要將大舅哥抓回梁丘舞處以家法,而大舅哥的武藝,你也瞧見過,深不可測,恐怕就連舞也不是對手!——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更何況他們還是堂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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