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給我拖出去！”葉天龍面無表情，再次冷漠下令，語氣不帶絲毫波動，像是在吩咐丟棄一件無用的物件。
兩名膀大腰圓的家族衛士，面帶兇悍，快步衝上前來，伸手便要抓住葉凡的胳膊。
“少爺！”
一聲蒼老而焦急的呼喊，老管家福伯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張開雙臂，顫巍巍地擋在葉凡身前。
“族長，求求您，少爺他還年輕，他……”
“老東西，滾開！”
一名衛士面露不耐，毫不客氣，抬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福伯的胸口。
福伯一把年紀，身子骨本就脆弱，哪裡經得起這般勢大力沉的重擊，當即慘叫一聲，向後跌倒，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衣襟。
“福伯！”
葉凡睚眥欲裂，他想要掙扎起身，去扶起福伯，卻被另一名衛士死死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拳腳無情地落在福伯衰老的身軀上，發出沉悶而令人心悸的聲響。
葉凡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眼睜睜看著，看著福伯為了他，被打得蜷縮在地，奄奄一息，嘴角不斷有血沫湧出，卻無能為力。
這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比丹田被廢、修為盡失更讓他感到痛苦，感到絕望。
衛士們不再理會地上的福伯，粗暴地拖拽著葉凡。葉凡的身體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摩擦，劃出一道長長的、屈辱的痕跡，破碎的衣袍下，血肉模糊。
周圍，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此刻都變得那麼陌生，那麼冷漠。
譏諷的笑聲，毫不掩飾的嘲弄，故作姿態的憐憫，還有那赤裸裸的幸災樂禍。
各種各樣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每一道都讓他感到尖銳的刺痛，刺在他的身上，刺在他的心上。
他被拖出了葉家那曾經象徵著榮耀與歸屬的大門，被重重丟棄在冰冷的街道上，狼狽不堪，無人多看一眼。
飛揚的塵土，沾染了他曾經一塵不染的華貴衣袍，也矇蔽了他曾經清澈明亮的雙眼。
昔日眾星捧月的天才，如今人人唾棄的廢物。
葉凡趴在冰冷的地上，身體因為劇痛和憤怒而劇烈顫抖，十指深深地摳入泥土之中，指甲迸裂，鮮血滲出，與泥土混為一體。
屈辱，不甘，憤怒，怨恨，絕望……
種種複雜而強烈的情緒在他胸中瘋狂翻騰，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撕裂。
他用盡全身力氣，緩緩抬起頭，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望向葉家那威嚴高聳、此刻卻顯得無比冰冷刺眼的門庭。
眼中，有滔天的火焰在燃燒，那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的不屈與復仇之火。
“葉天龍！葉雲！”
他一字一頓，聲音沙啞，卻帶著穿透一切的怨毒與決心。
“今日所受之奇恥大辱，我葉凡，永世銘記於心！”
“他日，若我不死，必將爾等奸佞小人，抽筋剝皮，挫骨揚灰！以爾等血肉，煉我無上神丹，百倍奉還今日之賜！”
沙啞而飽含無盡怨毒的誓言，在寂靜冰冷的街道上空迴盪，久久不散，空氣中都因此充滿了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