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北夷地處苦寒,每至冬季,糧草匱乏,必然會南下侵擾,以劫掠為生。此乃其生存之道,亦是我大炎邊患之根源。”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面對北夷入侵,強攻並非上策。北夷騎兵來去如風,我大軍若深入草原,糧道難以為繼,恐陷入被動。臣以為,當以守為主,堅壁清野。”
“依託堅城,消耗北夷兵力,待其糧草耗盡,銳氣受挫,自然退去。如此,則可不費吹灰之力,退北夷之兵。”
方景行說完,殿內不少文官都暗暗點頭。
這番話,雖然算不上什麼驚世之策,但勝在穩妥。
據城而守,以逸待勞。
的確是應對遊牧民族入侵的常用手段。
炎帝聽了,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臉上沒什麼表情。
“嗯,尚算穩妥。”
這話聽在方景行耳中。
也算是一種肯定,讓他暗自鬆了口氣。
炎帝的目光緩緩移動,最終落在了佇列末尾。
那個始終保持著沉默的年輕人身上。
“你,是陳軒,對嗎?”
炎帝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陳軒心中一凜,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回陛下,草民正是陳軒。”
他的聲音雖說不大。
但在這寂靜的大殿中,卻顯得格外突出。
陳元隗的眼角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他倒要看看,這個逆子。
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炎帝點了點頭。
“那你也來說說吧,若是北夷南下,你有何對策?”
陳軒略作沉吟,清朗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陛下,臣以為,方兄的策略固然穩妥,卻略顯保守。”
此言一出,方景行眉頭微皺。
雖說對陳軒有些好感。
但是任誰也看不下別人拆自己的臺啊。
不過很快便掩飾過去。
陳軒並未理會旁人的目光。
接著說道。
“北夷侵擾邊境,固然因其生存所需,掠奪糧草財物。”
“但是更深層次的原有,恐怕在於我大炎近年來京都強盛,邊防空虛所致。以至於北夷屢屢得手。”
“視我大炎邊軍於無物,養肥了這群狗東西的膽子。”
陳軒掃過殿內的文武官員們。
尤其是自己拿老爹陳元隗。
堪稱蛀蟲一般。
陳元隗心中冷哼道。
“逆子,膽大包天,竟然敢暗諷朝廷失職。老子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所以,草民建議,與其被動防守,坐等北夷前來攻打,不如主動出擊,標本兼治。”
陳軒聲音猛地拔高。
帶著一股凜然的銳氣。
“主動出擊?”
炎帝的眉梢輕輕一挑。
原本古井無波的眼神中,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
他看著這個身形略顯單薄的年輕人,示意他繼續。
殿內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
“胡鬧!北夷騎兵驍勇,草原廣袤,主動出擊,糧草如何為繼?豈不是自陷險境!”
一位老臣忍不住低聲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