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個參將,戰死沙場,家屬卻如此淒涼。
靈堂如此簡陋冷清,甚至連一個前來弔唁的同僚都沒有。
這景象無論如何都與“參將”這個身份不符。
陳軒站在門口,看著靈堂內的景象,眼神複雜。
他邁步走進了小院。
院內的母女聽到腳步聲,齊齊轉過頭來,眼眶通紅的江母遲疑地開口:“你、你是……”
“陳……軒。”
陳軒停下腳步,看著跪在靈位前的母女,聲音低沉,緩緩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走到靈位前,對著江淮河的牌位默默行了一禮,接著轉向母女倆,“江參將……他當初被抓,是為了不讓三天字三號營暴露位置,不成為部隊的掣肘,所以他……”
“他選擇了自盡。”
他沒能救下江淮河,在他趕到時,只來得及聽完江淮河最後的遺言。
“他臨走前,託付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們。”
陳軒看著江母和江晴兒。
“我答應了他。”
他上前一步,想要安慰這對孤苦的母女,又不知從何說起。
半晌,他才擠出一句:“撫卹金的事情,我會去辦,朝廷不會虧待烈屬的……”
江母聽到“撫卹金”三個字,臉上卻沒有絲毫寬慰,反而流露出更加悲切的神情。
她搖了搖頭,啞著嗓子道:“撫卹金……有什麼用呢?人都沒了……要錢做什麼?”
陳軒看著江母的反應,沉默片刻,再次開口,語氣更加鄭重:“江參將是為了大炎,為了我等將士,也為了你們,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知道自己回不來了,所以才把我託付給你們。我今天來,就是兌現我的承諾。”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的依靠。”
“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告訴我。衣食住行,生老病死,我都會負責。”
江母聽著陳軒的話,一直流淚的眼睛忽然停住了,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淮河……原來你都安排好了……”
“這位……陳軒賢弟,看得出來你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不會拋下我們母子對不對?”
陳軒不知道他為何會這麼問,於是點點頭。
見此,江母雙眼突然亮了許多,神情中透出一抹釋然。
下一刻。
讓陳軒和江晴兒都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江母的右手猛地探入懷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匕首寒光一閃。
噗……
她用匕首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娘?!”
江晴兒立刻驚撥出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猛地撲過去,想要阻止母親。
“淮河,我來陪你了……”
江母微笑著說出這句話,匕首已經沒入胸膛。
她的身體晃了晃,軟軟地倒了下去。
“娘!娘!你怎麼樣?”
江晴兒哭喊著撲倒在母親身邊,顫抖著手去摸母親的脈搏。
她的動作極快,幾乎是在母親倒下的瞬間,她就從腰間的小包裡掏出了一排細密的銀針。
她急忙要對著母親身上的穴位紮下去,試圖止血、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