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血口噴人,張大人一查便知。”
陳軒神色平靜地從懷中取出一塊半舊的玄鐵令牌。
令牌之上,鐫刻著一個猙獰的狼頭圖案,以及一個古樸的“江”字。
“此乃北境天子三號營參將,江淮河將軍的私人令符!”
“江將軍戰死前,親手將此令交予我,並鄭重言明,若有朝一日,戰功被人冒領,可持此令前往兵部,尋他相熟的故舊袍澤為我作證!”
“江淮河將軍?”張啟年聞言,神情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江淮河在北境也算一員悍將,威名赫赫,他自然有所耳聞。
陳軒繼續朗聲道:“江將軍麾下,尚有數名親兵僥倖存活,如今就在京都之內,並未走遠。”
“他們皆可證明,在北境領兵殺敵,屢立奇功的,究竟是草民陳軒,還是這位連戰場陣型都說不明白的陳耀世子!”
“張大人若是不信,可即刻傳召他們前來對質!孰是孰非,一問便知!”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滿堂皆驚!
陳元隗和陳耀父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死了爹孃還要難看,青一陣白一陣。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陳軒手中竟然還握著江淮河的信物,甚至還有活著的證人!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張啟年端詳著陳軒手中那塊散發著鐵血殺伐氣息的令牌,又瞥了瞥面如土色、失魂落魄的陳元隗父子,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他沉吟片刻,終於開口,聲音不辨喜怒:“此事……疑點頗多,尚需詳查。”
“來人,”他揚聲吩咐道,“暫將陳軒收押,聽候進一步審理。”
“同時,速去查證陳軒所言江淮河將軍舊部之事,務必將人證物證一一核實清楚,不得有誤!”
雖然仍是收押,但那“詳查”二字,已然讓陳元隗心頭猛地一沉。
他明白,今日想要一棍子打死陳軒,將他徹底踩在腳下,怕是不能如願了。
陳軒被兩名官差帶下。
臨走前,他腳步微頓,視線在面色鐵青的陳元隗和一臉慌亂無措的陳耀身上掃過。
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在他嘴角悄然勾起。
這場戲,才剛剛拉開序幕呢。
……
兵部大牢,角落裡散發著黴味。
陳軒在草蓆上閉目養神,心如止水,全然沒有階下囚的狼狽。
幾天了。
所謂的“詳查”,屁都沒放一個。
江淮河將軍的那些舊部,兵部那邊說是在找,可連個影子都沒有。
陳軒清楚得很,陳元隗那老狗,還有他背後的人,就是在拖。
拖到駙馬招親大比結束,拖到他陳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到那時,黑的也能被他們說成白的。
想得美!
“吱呀!”
牢門開了,光線刺眼。
張啟年那張瘦臉出現在門口,他讓獄卒退下,自己走了進來。
“陳軒,牢裡還住得慣?”張啟年說話不鹹不淡。
陳軒睜眼,站起身:“張大人費心了,草民一切都好。”
“哼。”張啟年走到陳軒跟前,“陳國公府的能耐,你應該清楚。江淮河的那些人,就算找著了,你覺得他們敢站出來說話?”
“事在人為。”陳軒回道。
張啟年打量著他,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駙馬招親大比,明日開始。”
陳軒心念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