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如果陳平安是糊弄他們,必然要付出代價,挨一頓毒打是少不了的。
陳平安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做出了請的手勢。
只不過當看到陳平安要讓他們進入景陽岡的時候,這仨人臉色全都一變。
特別是劉先生,更是皺起了眉頭,來到景陽岡的入口位置便一步再也不往前走了。
“熊在哪呢?”劉先生衝著陳平安語氣不善的問道。
“就在前方十丈處,被我簡單掩埋了。”
“劉先生且稍等片刻……”陳平安說完之後,便直接朝著他藏熊的位置走了過去,然後把周圍的樹枝全部掀開,並拽住了他臨時做的爬犁兩頭,然後用力這麼一拉。
拽著一頭血淋淋的熊屍,就走出了景陽岡的入口,然後來到劉賬房的面前一鬆手。
只聽砰的一聲。
地面都跟著微微震動了一下。
眼看著眼前的這頭熊,劉帳房和那兩個下人全都微微一愣,甚至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
畢竟天天來這裡收獵戶打下來的山貨和獵物,這熊可是很難見的,幾乎三兩個月能碰到一頭熊,那已經算很不錯了。
畢竟想要打一頭熊,起碼要十個人以上規模的狩獵小隊,而且還是那種知名的狩獵小隊,沒有兩把刷子,那就只能去送死。
畢竟這熊皮糙肉厚,而且很兇,這一爪子下去不死也要脫層皮,尋常的刀劍劈砍上去也只能留下一點傷痕,但短時間不致命。
這熊要是發起狂來,那可是很要命的,即便是那些身強體壯的獵戶,也只能周旋,不敢硬拼。
再加上這熊本來就不好碰,特意去抓也很難遇到,反正這獵熊,即便是那些很知名的狩獵小隊,也輕易不敢嘗試。
劉先生望著陳平安身後那具龐大的熊屍,喉結不住滾動,三角眼瞪得渾圓:“你……你當真獨自一人獵殺此獸?”
陳先生話音裡藏有一絲絲顫意,目光卻似錐子般死死盯著少年,妄圖從對方神色間尋出破綻。
可心底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莫說眼前這單薄少年,便是他見過最剽悍的獵戶,也絕無單槍匹馬獵熊的能耐!
這等奇事,便是說與旁人聽,怕也無人敢信。
劉先生挑眉發問,陳平安神色自若,淡笑道:“劉先生,這買賣價錢,是不是該先說道說道?”
劉賬房這才回過神,慢悠悠抽出脖頸間的摺扇,啪地一聲甩開,眼中閃過算計:“熊皮沒了,熊膽想必也早取走了吧?”
他又瞥了眼地上的熊肉,嗤笑道,“就剩這些,能值幾個錢?頂多五錢銀子。”
這價壓得狠,先前的承諾全作了廢。
陳平安聞言,眼尾微眯,一把拽起簡易爬犁,轉身就往景陽岡外走!
這般離譜的價錢,確實沒什麼好談的。
見他要走,劉賬房心頭一緊,連忙揮手喊道:“八錢,不能再多了!”
陳平安腳步一頓,緩緩回身,目光直直盯著對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兩銀子才換百斤大米,我這四塊熊肉足有二百多斤……劉賬房,我這肚子裡沒油水,還是留著吃肉實在。”
話裡話外都在嘲諷這價壓得太狠,想佔便宜也不能這麼離譜。
簡直拿人當傻子玩……
一兩銀子不過百斤大米,這二百多斤熊肉,任誰瞧著都知不該賤賣。
“罷了罷了,老子沒閒工夫與你扯皮,一兩八錢!”劉會計急得直跺腳,摺扇敲得掌心砰砰作響,“你孤身一人,如何運得動這重物?賣給我,也算結個善緣,往後你若有難處,我自會照應一二。”
他刻意將照應二字咬得極重,眼中滿是志在必得。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心腹,平日裡沒少替主家操持事務,不少人想託他辦事,還得巴巴地奉上銀錢打點。他這番承諾,在外人看來,倒也值幾分分量。
可陳平安哪裡會信?這劉賬房在景陽岡一帶聲名狼藉,承諾的人情從未兌現過,不過是哄騙老實人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