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聽到張捕頭應允,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謝過,旋即朝著前方下了馬車的劉賬房快步走去。
身後,張捕頭已與另外四名捕快湊到一處閒聊起來,那四人臉上俱是興致盎然之色。
其中一個捕快笑著開口:“張頭,您就這麼讓那小子過去了?不過是個草民罷了,怎能信他的鬼話。”
張捕頭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我若不讓他去,又怎麼名正言順地揍他?這錢可不能白收。”
那捕快一聽,臉上頓時露出會意的笑容,道:“到時候,就給他定個半路私逃的罪名,打上十幾棍!”
張捕頭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接著提議道:“要不咱們打個賭,就賭這小子到底認不認識這位劉先生。”
其他四名捕快一聽,頓時來了興致,齊聲問道:“怎麼個玩法?”
張捕頭從懷中掏出之前獵戶塞給他的一兩銀子,在手中輕輕掂量著,笑道:“就賭他和劉先生說不上三句話就得灰溜溜地滾回來。”
其他捕快紛紛掏出錢來下注,不過大多是些銅錢。
張捕頭見狀,撇了撇嘴道:“你們這些窮鬼,跟你們玩真沒什麼意思,不過聊勝於無,就當打發時間了,只要他能撐過三句話的功夫,我這一兩銀子就歸你們。”
四名捕快一聽,瞬間如同打了雞血般亢奮起來。
要知道,他們一個月的俸祿不過才七兩銀子,勉強維持家中開銷而已!
若想偶爾去喝上幾杯酒、逛趟窯子,還得另想辦法。
當下,四人毫不猶豫地將銅錢湊到一起下注。
而此時的陳平安,已然來到劉賬房身後,輕聲喚道:“劉先生!”
劉賬房聞言,滿臉疑惑地轉過身來,待看清是陳平安時,眼睛驀地一亮,但很快便留意到他手上的枷鎖。
“原來是你小子,怎麼著,這是被人給逮住了,犯了什麼事,這麼嚴重,居然還要帶枷鎖?”
劉先生面色淡然地問了一句。
身後的兩個棍夫走到他身前,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無妨,已臨城下,何必急於這一時!”
劉先生揮了揮手,那兩個棍夫並朝著後面退去。
“回劉先生的話,小的我也沒犯過什麼錯,只是在回家中的時候,遭遇歹人欺我嫂嫂!”
“我也只是正當防衛,與歹人爭鬥之間,錯手打傷了對方,這才被人對方一紙訴狀!”
“還請劉先生能幫忙行個方便,之前您可是承諾過在下,凡事都有個照應……”陳平安說到這的時候也把照應這兩個字咬得很重。
這分開才不到一天的時間。
劉先生的話,他還都記在心裡呢。
眼下就遇到了事,就是看這劉先生是否會履行承諾!
“哦?我有這麼說過嗎!”
“最近這腦子健忘,實在是記不清了,更何況你這屬於犯了法,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若是無事的話,我可就走了。”劉先生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陳平安心中冷笑,早就知道這老傢伙靠不住。
這所謂的照應,那不過就是臨時的一句客套的話。
誰當真誰就是傻子。
“劉先生還請留步……”陳平安說到這的時候,緊忙走上前去!
“你還有何事?”劉先生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也沒什麼,就是想跟劉先生說一句,若是日後在下僥倖出來,再進了景陽岡下了貨,就要送到那錢員外家去。”
“到時候劉先生可別怪我,之前沒跟您知會一聲。”陳平安留下一句話,便轉身就走。
劉先生聽到之後皺了皺眉頭。
“等等……”劉先生終於還是呼喚了一聲並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