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起衣袖擦了擦眼淚,說道:“你這小子,說話倒是中聽,那我就不客氣了。”
陳平安知道,薛大夫一直是個好人,以前玉嬌姐染上風寒,自己身無分文,薛大夫也從未嫌棄,依舊給了藥。
如今能幫上他一點忙,自己心裡也舒坦。
他笑著說道:“那就不打擾您了,薛大夫,我們哥倆先走了。”
說罷,便帶著來福離開了醫館。
薛大夫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
他喚來自家孫兒,讓孫兒給陳平安跪著磕頭。
在這大荒年代,這五兩銀子可是他們爺孫倆活下去的希望,至少一個月不用為吃食發愁了。
陳平安急忙將小孩子扶起,朝著薛大夫揮手作別,轉身帶著李來福朝著遠處走去。
二人來到村裡唯一的一家酒館。
這酒館沒有招牌,外觀簡陋,裡面擺放著四五張破舊的桌子。
店小二正坐在角落裡,無精打采地打著盹,掌櫃的則在櫃檯裡撥弄著算盤,不時地發出一聲嘆息。
這小酒館開在村裡,生意十分冷清。
那些員外、有錢人或者大戶人家,都會請有名的廚子到家裡做飯,而普通平民在這大荒年景,身無分文,根本沒有閒錢來酒館消費,所以這酒館幾乎快要開不下去了。
陳平安和李來福走進酒館,店裡一個客人也沒有,準確地說,已經三天沒有生意了。
店小二聽到動靜,懶洋洋地抬起頭,看到是陳平安,又不屑地耷拉下眼皮,繼續坐在椅子上,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他小聲嘟囔著:“掌櫃的,您沒看花眼吧,這是陳平安,他來能幹啥,肯定是來賒賬的,您會賒給他嗎?一個賭徒,還帶個傻子,指望他們在咱店消費,做夢呢!”
掌櫃的聽到店小二的話,瞪了他一眼,連忙從櫃檯裡走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迎向陳平安:“喲,這不是陳老弟嗎,今兒怎麼有空來啦?”
陳平安笑著說道:“自然是來吃飯,不過我打算打包帶走,勞煩掌櫃的給我弄個食盒。”
掌櫃的心中一動,急忙說道:“這些都好說,不過陳老弟啊,咱這店可不賒賬。您也看到了,這店快開不下去了,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
說著,他搓了搓手,眼神期待地看著陳平安。
陳平安明白掌櫃的意思,他從兜裡掏出一錠一兩的銀子,放在桌子上,說道:“那就給我來一隻燒雞,切一斤牛肉,再來半斤豬頭肉,再弄點花生米。”
按照如今的物價,一兩銀子能買不少肉食了。
掌櫃的看到銀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心想這陳平安最近怕是發了財,身上穿著皮草,出手就是一兩整銀,可不是碎銀子啊。
他連忙把銀子收起來,用牙咬了咬,確定是真銀後,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招呼道:“狗小二,看到沒,陳大爺要一隻燒雞,一斤牛肉,半斤豬頭肉,再弄點花生,還不快去後廚通知!”
店小二這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在他看來,陳平安肯定是今天走了大運,在賭桌上贏了點錢。
但賭徒大多時候都是輸多贏少,別看他今天得意,說不定明天就被追債的人按在大街上揍一頓。
不過,他還是按照掌櫃的吩咐,跑到後廚去傳話了。
陳平安和李來福坐在小酒館裡等待著。
這時,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陳平安看到後,急忙別過頭去,冷汗都快流下來了,心裡暗暗叫苦:“咋又碰到這姑奶奶了,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一定看不見我。”
而李來福則衝對方傻笑。
苗靈兒一臉饒有興趣地走到陳平安身旁坐下,嬌軀有意無意地蹭到陳平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