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左感受到了這股低氣壓,他看了一眼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阿梨。
又看了一眼車裡那個面若冰霜的柳芊芊,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轉過身,對阿梨輕聲說道:“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阿梨蚊子哼哼似的“嗯”了一聲,不敢抬頭看他。
陸左沒再多說,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車內外的兩個世界。
黑色的勞斯萊斯,如同沉默的猛獸,悄無聲息地滑了出去,只留下一臉失落的阿梨,和一地尷尬的空氣。
車內,一片死寂。
陸左能聞到,柳芊芊身上傳來的一股淡淡的,混合著怒氣和擔憂的冷香。
“出什麼事了?”
陸左率先打破了沉默,開門見山地問道。
柳芊芊目視前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有些發白。
“出大事了。”
她的聲音,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
“田露,死了。”
陸左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田露,那個在柳家尖酸刻薄,處處針對他的旁支姨太太。
“怎麼死的。”
“不知道。”
柳芊芊搖了搖頭,絕美的側臉上,滿是凝重。
“屍體是在郊外的一個廢棄倉庫裡被發現的,死狀很慘。”
“柳善於,失蹤了,下落不明。”
陸左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柳善於,柳家旁支,田露的丈夫,一個看起來沒什麼本事,只會跟在老婆後面耀武揚威的男人。
一死,一失蹤。
事情,絕不簡單。
“然後呢。”
“他們正在外面出差的兒子,柳蒼玄,從海外連夜坐飛機趕回來了。”
柳芊芊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裡,多了一絲忌憚。
“他現在,正在柳家莊園裡。”
“在祖母面前,一口咬定,是你,殺了他的母親,綁架了他的父親。”
陸左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柳蒼玄?”
“你別小看他。”
柳芊芊似乎察覺到了陸左語氣中的不屑,立刻提醒道。
“這個人,跟關山和傅紅雪那種草包,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是哈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主修的金融,輔修的犯罪心理學,一直是他父親柳善於的左膀右臂,幫柳善於處理了很多見不得光的生意。”
“平時在家族裡,看起來溫文爾雅,對誰都笑呵呵的,從不得罪人,但實際上,他的心機,比誰都深。”
“現在他父母一死一失蹤,他把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你。”
柳芊芊的語氣,愈發凝重。
“而且,他說得有理有據,把你的動機,手法,分析得頭頭是道,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現在不僅是那些旁支親戚,就連祖母,都被他說得有些動搖了。”
陸左靜靜地聽著,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
哈佛高材生。
犯罪心理學。
有點意思。
他沒有絲毫的慌亂,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螢幕亮起,他熟練地撥出了阿龍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少主。”
阿龍那沉穩而又恭敬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