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外公沒什麼能留給你的。”
“只有一樣東西,是我們家代代相傳的信物。”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生死關頭,絕對不能動用它。”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無法解決的滅頂之災,就帶著它,去城外的靈泉山。”
“山頂,有一座上虛觀。”
“把信物,交給觀主,上虛真道長。”
“他,欠我們家一個天大的人情,會滿足你任何一個要求。”
柳蒼玄心中震驚無比,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對。
上虛觀。
上虛真道長。
柳蒼玄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衝進了別墅二樓的書房。
他推開書架,露出了後面的一個隱藏式保險櫃。
他顫抖著手,輸入了密碼。
櫃門開啟,裡面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古樸的紫檀木盒。
柳蒼玄拿出木盒,激動地將其開啟。
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枚通體碧綠,雕刻著繁複雲紋的玉佩。
玉佩的觸感溫潤,散發著一股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涼意。
這就是外公留給他的,最後的底牌。
柳蒼玄死死地攥住玉佩,那張因為仇恨而扭曲的臉,露出了一絲猙獰而又瘋狂的笑容。
世俗的力量,鬥不過陸左。
那柳家引以為傲的權勢和財富,在陸左那種不講道理的絕對武力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
但是,道長呢?
那些傳說中,飛天遁地,神機妙算的世外高人呢?
“陸左,你不是能打嗎?”
柳蒼玄看著手中的玉佩,彷彿已經看到了陸左跪在自己面前,磕頭求饒的場景。
“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凡夫俗子,要怎麼跟神仙鬥。”
他眼中的絕望,已經被一種病態的興奮所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將玉佩貼身收好,然後走到浴室,用冷水衝了一把臉。
鏡子裡,映出了一張蒼白,卻又帶著瘋狂執念的臉。
他看著自己那隻被廢掉的右手,眼中的恨意,愈發濃烈。
“等著我。”
“我很快,就會回來。”
“到那時,我要讓你,還有整個柳家,都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血的代價。”
他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遮住了自己的臉。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靈泉山,地處江晉市遠郊,山勢險峻,人跡罕至。
與那些開發成景區的名山不同,這裡保留著最原始的,未被侵擾的野性。
一道瘦削的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跋涉。
正是從別墅中逃離的,柳蒼玄。
他一夜未眠,靠著雙腿,硬生生從市區走到了這裡。
他那身昂貴的定製西裝,早已被露水和泥土弄得汙穢不堪,腳下的名牌皮鞋,也磨破了底。
整個人,狼狽得像個逃難的乞丐。
但他那雙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卻亮得驚人,燃燒著一種名為希望的,瘋狂的火焰。
上虛觀。
外公留給他的,最後一張底牌。
只要能找到上虛真道長,只要他肯出手。
陸左,必死無疑。
柳家,也要為他們的無情,付出代價。
這股信念,支撐著他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一步步地,朝著山頂攀登。
不知過了多久,當太陽昇至頭頂,將熾熱的光芒灑向大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