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愷這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關海的心理防線。
他雙眼一翻,竟是直接嚇得昏了過去。
陸左站在一旁,看著岳父這番行雲流水的操作,從威懾到審判,一氣呵成。
他心中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這個岳父,總算有點豪門家主的樣子了。
柳家,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鐵腕。
隨著關海等人被扔出莊園,一場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柳元愷處理完這一切,只覺得渾身舒暢,念頭通達。
他轉過身,看著陸左,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欣賞和認可。
“陸左,讓你見笑了。”
陸左微微一笑。
“岳父今天,很帥。”
柳元愷哈哈一笑,心中的那點尷尬,也煙消雲散。
……
江晉市第一人民醫院,頂層VIP病房。
濃烈的消毒水氣味,像是無形的利爪,鑽進關山的每一個毛孔。
他艱難地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晰,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刺目的慘白。
天花板,牆壁,床單,都是白色。
“嘶……”
他想動一下,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猛地從右臂傳來,瞬間席捲全身。
他低頭看去,自己的右臂被厚厚的石膏包裹著,高高地吊起,像一件不屬於自己的滑稽道具。
臉頰火辣辣地疼,嘴裡滿是血腥味,他用舌頭舔了舔,感覺牙齒都鬆動了好幾顆。
屈辱,憤怒,還有深入骨髓的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陸左。
那個魔鬼。
他只是嘴上犯賤了幾句,對方竟然真的敢下如此狠手。
關山轉動著僵硬的脖子,看到了隔壁病床上,那個蜷縮成一團的熟悉身影。
是傅紅雪。
此刻的傅紅雪,哪裡還有半點傅家二公子的翩翩風度。
他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額頭上佈滿了冷汗,雙眼緊閉,眉頭痛苦地糾結在一起。
一隻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小腹,彷彿那裡正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楚。
似乎是感受到了關山的目光,傅紅雪的眼皮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
四目相對,空氣中沒有同病相憐的慰藉,只有無盡的怨毒和憤怒。
“關山……”
傅紅雪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關山本來就一肚子火,聽到這話,頓時也怒了。
“傅紅雪,你他媽的把話給我說清楚,這事怎麼能怪我。”
“去柳家莊園搗亂,難道不是你先提議的。”
“你不是說,要當眾讓陸左下不來臺,讓他顏面掃地嗎。”
傅紅雪聞言,氣得差點從病床上跳起來,卻因為牽動了腹部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整張臉都扭曲了。
“我是讓你去動嘴,用輿論和身份去壓他,誰讓你像個瘋狗一樣,什麼話都敢往外噴。”
“還什麼腎虛,什麼守活寡,你是生怕他不出手打我們是吧。”
傅紅雪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
“你知不知道,醫生剛才怎麼說。”
“他說我腎臟挫傷,功能嚴重受損,以後,以後……”
說到這裡,傅紅雪的眼中,流露出無比的驚恐和絕望。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關山看著傅紅雪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心中的怒火也消了半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