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左收回目光，將自己的猜測，用最平靜的語氣，告訴了柳芊芊。
柳芊芊靜靜地聽著，那張絕美的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最後只剩下紙一般的蒼白。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得了一種現代醫學無法解釋的怪病，需要陸左用特殊的方法調理。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身體裡，竟然還藏著一個足以引來滔天大禍的秘密。
車內的空氣，像是凝固了。
柳芊芊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身體也無法抑制地開始發抖。
她感覺自己像是赤身裸體地站在了冰天雪地裡，四周是無數雙貪婪的眼睛，而她，無處可逃。
恐懼和無助，像潮水一般將她淹沒。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乾燥的大手，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別怕。”
陸左的聲音不大，卻彷彿帶著某種魔力，瞬間驅散了車廂內凝重的氣氛。
他甚至還輕笑了一聲。
“我還在想，日子怎麼這麼清閒，原來是有人在憋個大的。”
他轉過頭，看著她那雙寫滿驚恐的眸子，眼底非但沒有緊張，反而亮起了一絲興味。
“上京財閥？聽起來倒是挺唬人。”
“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能動你一根頭髮。”
“他們想玩，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陸左鬆開方向盤上的另一隻手，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頭鐵，命硬。專門克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人物。”
看著陸左那副雲淡風輕，甚至還帶著幾分期待的表情，柳芊芊感覺自己像是做夢一樣。
那可是“龐然大物”，是能隨意操控趙家那種存在的幕後黑手。
可在這個男人嘴裡，怎麼聽起來，就跟一個稍微耐玩一點的玩具差不多？
這份荒唐的觀感，卻奇蹟般地，撫平了她心中的恐懼。
她反手，緊緊握住了陸左的手，那冰冷僵硬的指尖，也漸漸回溫。
“嗯。”
只要有你，我就什麼都不怕。
車子，緩緩駛入了柳家莊園。
然而，當兩人下車的時候，卻發現。
莊園別墅的門口，燈火通明。
柳家的實際掌權者，柳老太太，正拄著那根象徵著權力的龍頭柺杖，站在門口。
她的身後，站著柳元愷，方媛，以及一眾柳家的核心成員。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的表情。
看到陸左和柳芊芊回來，柳老太太那雙渾濁，卻又銳利的眼睛，徑直落在了陸左的身上。
她的聲音，沙啞，而又沉重。
“你們回來了。”
“看來，你們也收到訊息了。”
陸左的眉頭，微微一挑，“看來，祖母您的訊息，也很靈通，這麼快就知道訊息了。”
“你們都站在門口，不會是在等我吧？”
柳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柳家雖然沒落了，但在上京，總還剩下那麼一點，苟延殘喘的人脈。”
她頓了頓，手中的龍頭柺杖，重重地，在地上頓了一下。
“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行了，都別站在這了，既然人都回來了，就都進屋商討下後續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