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年輕人,有點脾氣是好事。”
“但是脾氣太大了,容易惹火燒身。”
“今天看在柳家的面子上,你給傅紅雪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
他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彷彿他就是那個執掌生殺大權的判官,一句話就能定所有人的生死。
周圍的賓客也都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眼神看著陸左。
在他們看來,趙天鵬能這麼說,已經是給了陸左天大的面子。
識相的就應該趕緊跪下來感恩戴德。
然而,陸左的反應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帶著一股刺骨的嘲諷。
“道歉?”
陸左看著趙天鵬,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賣力表演卻演砸了的戲子。
他輕輕笑了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死寂的現場。
“讓我,給他道歉?”
陸左的下巴朝著傅紅雪的方向輕蔑地一揚。
傅紅雪下意識挺了挺胸膛,誤以為陸左這是在確認求饒的物件。
然而下一秒,陸左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冷漠。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道歉?”
此話一出,全場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關山一個哆嗦,差點沒站穩。
柳芊芊的眼角彎起一個極細微的弧度,旋即又恢復了平靜。
傅紅雪臉上的狂喜凝固了,他張著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趙天鵬臉上的肌肉狠狠抽動了一下,那虛偽的笑容徹底消失,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縱橫江晉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指著鼻子如此羞辱。
他身後的趙之禮,透過繃帶的縫隙,怨毒的眼睛裡滿是興奮和快意,巴不得他爹立刻下令把陸左剁成肉醬。
“好,很好。”
趙天鵬怒極反笑,他緩緩上前一步,身上的唐裝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陸左籠罩過去。
“年輕人,路走窄了,就回不了頭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今天,誰也保不住你。”
“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陸左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一絲憐憫。
他也上前一步,挺拔的身姿彷彿一座無法撼動的高山,輕而易舉地就將趙天鵬的氣勢頂了回去。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回趙天鵬的臉上。
“今天這場宴會,到底誰是主,誰是客。”
陸左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麼意思?這還用問嗎?
今天的宴會是趙家辦的,他陸左不就是個被邀請的客人嗎?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陣整齊劃一的沉重腳步聲突然從遠處傳來。
那聲音沉悶而富有節奏,像是軍鼓在敲擊,每一下都震得人胸口發慌。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轉頭循聲望去。
只見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排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佔據了整條街道。
那些轎車通體漆黑,沒有任何標識。
但是,當車燈亮起時,所有人都看清了每輛車車頭那個熠熠生輝的徽章。
那是一條由純金打造的,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
趙天鵬臉上的暴怒瞬間凝固,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