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張局長看著陸左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
他猛地轉過頭，看著身旁的韓月，用一種近乎於嘶吼的聲音，下達了命令。
“韓月。”
“立案。”
“查。”
韓月的身體，微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就在韓月準備領命的瞬間。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在寂靜的審訊室裡，響了起來。
是張局長的私人電話。
張局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那張本就慘白的臉，在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甚至，透著一股死灰。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手指顫抖著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似乎並沒有人說話。
只有一片死寂。
但就是這片死寂，卻讓張局長額頭上的冷汗，如同瀑布般，洶湧而下。
他佝僂著身子，對著話筒，用一種近乎於諂媚的語氣，低聲說道。
“喂，是，是我。”
“您，您有什麼指示。”
電話那頭，依舊是一片沉默。
張局長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他幾乎快要握不住自己的手機。
過了足足有半分鐘。
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
那個聲音，只說了三個字。
“讓他滾。”
然後，電話便被結束通話了。
張局長握著手機，愣在原地，彷彿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塑。
他的臉上，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審訊室裡的所有人都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陸左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只有韓月的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終於，張局長動了。
他緩緩地轉過身，看著陸左，那張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陸，陸先生。”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
“這，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胡九爺那邊，我已經溝透過了，他不會再追究。”
“您手下的人，我們會安排最好的醫生進行治療，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警方承擔。”
“您看，這樣處理，您還滿意嗎？”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警察，都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什麼意思？
剛才不是還說要立案調查嗎？
怎麼一個電話之後，就變成了私了。
而且，還是用這種近乎於乞求的語氣。
“局長。”
韓月第一個站了出來，她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和憤怒。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是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刑事案件，有綁架，有故意殺人，甚至還牽扯到了殺手。”
“你現在，竟然想把它當成普通的治安糾紛來處理？”
“你這是瀆職，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