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頗有餘烈

嘉定元年九月初九，又是一年重陽日。

看著程英在鞏蘭二州交界的河谷草甸上策馬撒歡，莫崢感覺在南陽穀底廝殺浴血的戾氣都被洗去不少。

不過只看了一會，他便把心思又撤回了公事上；

轉頭看向程家派來迎接的程七叔，莫崢問起：“七叔，岳丈一切安好麼？”

程七叔拱手躬身：“姑爺放心，岳丈自從交卸了蘭州知州的差事，舒心不少，連白頭髮都少了許多。”

莫崢見其真摯，心下安了不少。

不過，翌日晚間，他還是在距離蘭州十里處，先見了一下魏子飛。

“稟節度，程家確實安分沒有什麼異常。”

聽了魏子飛的話，莫崢不由端詳起來，許久不見，如今的魏子飛一臉英氣，他不由讚賞起來：“還不錯，比起當初搶陳立的時候，俠客味確實褪去不少，這些時日，你也成長了。”

魏子飛聞言臉色一紅，訕笑著半跪下去：“節度，這都老黃曆了，咋過不去了。”

莫崢聞言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卻突然臉色一變：“為何要過去？你是從哪裡來，是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野心和職責，本就該牢記，為什麼要忘記？”

魏子飛臉色一白，當即明白莫崢什麼意思，雙膝落地俯首不語了。

中軍帳安靜得可怕，就在魏子飛冷汗直流，以為完了之際，莫崢這才軟了語氣：“算了，這次事出有因，也無先例，節度府掌書記、周宣撫、參謀部共同決策，你扛不住是正常的。”

“但是，我不得不最後一次提醒你，特勤司在外有生殺權，有臨機決斷權，如果如此輕易就能被調動，甚至舉刀向內，那隻能說明，這個機構留不得，你懂麼？”

魏子飛當即俯首：“屬下明白了，屬下知錯。”

罵完了，莫崢也沒吝嗇：“起來吧，下去以後立即著手撤出隊伍；不過，回都回來了，帶隊南下之前，回洛峪谷看看母親吧，別傻不傻的空手回，去我隨車的禮物中找兩批好料子，給娘做身新衣，儘儘孝道。”

魏子飛再次俯首，這次雖然雙眼赤紅卻什麼都沒說，因為他懂了，這事表示調動特勤司不對，但他個人表現很好。

翌日，蘭州城內。

一路笑開了花的程英依偎在孃親懷中哭成了淚人。

莫崢和岳丈程輝則坐到了廳堂議事。

剛敘舊一會，莫崢就提議屏退左右，程彥暉疑惑之際，他倒是開門見山：“爹，女婿要告罪，原本答應程英為我生第一個孩子的事，黃了。”

程彥暉何其老辣，莫崢一般喊他岳丈，突然改口他就感覺不妙，等莫崢說完，他臉色當即就沉了。

不過聽完之後，他愣了，又等一會不見莫崢有下文，他才開口：“就這事？”

莫崢撓了頭，終於有些晚輩樣：“這出爾反爾的事，女婿也是第一次做，覺得事挺大。”

程彥暉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程英是明媒正娶，生的孩子也是嫡子，晚點就晚點，不打緊。”

莫崢想了想，又丟出一個雷：“還是不太一樣，因為程英不僅是我正妻，將來應該要為後。”

程彥暉端起了茶水，滿不在乎：“為後就為.....噗.....”

一口老茶噴出老遠，程彥暉端著茶杯愣愣的看著莫崢，在確定這不是一句玩笑話後，他這次真冷了臉。

良久，程彥暉雙目怒瞪的警告：“女婿，這話可開不得玩笑。”

莫崢搖搖頭開始掰指頭：“岳丈，眼下我能牢牢控制的地盤，有西和、蘭州、鞏州、秦州、德順州、渭州、隴州、而實際能控制還有階州、文州、龍州、成州、平涼府、鳳翔府等十三州。”

“我手下實際軍隊、野戰軍共計八軍三萬二千人。警衛司相當於城衛軍十三個分司共計九千餘。另外，三所新兵營實際新兵總數超過六千，已訓練兩月有餘，隨時可以補充進軍隊。”

“這些戰力，沒有折算如岳丈的程傢俬兵，汪古部部族兵，鞏蘭二州的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