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拘小節
莫崢自不與傷兵爭辯,他已失血過多,又發燒,隨時能暈過去,然後一睡不起,所以趕緊催促眾人,小步往山上跑。
剛進營地,遠遠看見張海領著呂德山等屬下趕到。
雙方靠近,莫崢也不客氣,一把拉住張海,再次搖醒傷兵:“看,你家都頭來了,慢點說,誰死了,何處遇敵?”
那傷兵睜眼果見自家都頭,眼淚止不住的洩了出來,顫聲稟報:“都頭,糧全丟了,隊長和弟兄們,還有民夫全死了!”
一聽便知,這是給仇池運糧的小隊。
莫崢抬手輕拍那個傷兵的手臂安撫。
緩了一下,傷兵情緒過去,才接著說到:“三個小隊,從七防關出來,過了固山口紙坊驛,我們便發現有金兵哨騎。”
“隊長說,仇池缺糧,咱得送,便繼續走,哪知金賊早發現了我們,故意放我們往西。”
一個小隊才五人,民夫毫又無戰鬥經驗,結果可想而知。
傷兵情緒再次激動:“都頭啊,他們說我小,讓我跑,他們都死戰,死戰的!”
都頭張海急忙安慰:“牙子,沒事,別想了,沒事了。”
牙子卻停不下來:“李二臨死抱著馬腿,都被踩碎了,碎了.......”
說著說著,聲音漸漸無了,周遭一片安靜,只有重重的呼吸聲。
“哭喪什麼,他沒死!”莫崢大喝一聲,伸手再摸額頭,已是滾燙,估計燒暈過去了,趕忙吩咐:“抬到我那裡。”
眾人趕緊往仇池庭院走去,那裡卻是正忙成一片。
原來,第五都的工具已送來,什麼刨子鋸子,斧頭錘子還挺齊全。
新到的農夫們各自取了工具,此刻已伐了新木,正在給莫崢的家鑲板子做牆。
人多,進展也快,此刻臥房已有兩面完全用木板遮蔽,雖然還是透風,丁浩稟報過,過兩天糊上膠泥,便好了。
臥室裡,那別具風格的兩頭床,多了草墊子和李家資助的麻布床單。傷兵牙子搬上去時,一扯動,傷口又崩了!
“劉洪,劉洪,水好了沒?”莫崢衝著廚房方向大喊,轉頭又問陳立:“我記得你有把短匕!給我,然後去弄個火把來。”
陳立往皮革靴裡一摸,抽出一把刃長半尺的匕首遞給莫崢。
“來了,來了!”這時,劉洪那邊,手忙腳亂的提著熱陶罐跑了過來。
一切就緒,莫崢這才給張海打預防:“張兄,牙子正燒著,該是這傷淋了雨,已感染,就是疽熱。沒醫沒藥的,只能盡力。”
張海是老行伍,哪會不知,看莫崢想施為,無非盡人事聽天命,當即點頭。
熱水滾布,匕首火燒,挑開結痂,而後,莫崢仔細的用熱布清理著傷口,最後,又讓眾人按住牙子四肢,再次燒紅了匕首。
“滋滋”
“滋滋”
“滋滋”
一陣又一陣,莫崢小心翼翼的,將傷口燙了個遍,而此時的牙子,高燒昏迷已無反應,處理妥當,莫崢卻發現,沒紗布可以裹傷口。
蜀口之地,多產麻,所以麻袋、麻布、麻衣甚為普遍,這玩意包傷口可太不合適了。只是棉製品確是極少極少見。
這可比較麻煩,燙傷的傷口二次感染機率更高,但左看右看,莫崢一陣茫然,此刻他是真正的家徒二壁!
眾人其實看牙子反應已不抱什麼希望。但莫崢卻知道,傷口沒見著流膿,刀口位置又比較高,他爬山涉水的沒弄得太髒,只要退燒,就肯定能有命,一切都只能說,娃娃運氣好。
心裡默唸著‘紗布’‘紗布’,莫崢手握匕首,站起了身。再次環顧一圈山南營地。
最終莫崢眼神一亮,將目光定格在了西南面的一個小窩棚。
“都別動,別碰牙子。”說著,莫崢撒腿奔向西南。
西南小窩棚,是林朝月的,原本她和家中兩個丫鬟擠一起,昨日病倒,丫鬟們便將窩棚留給了她一人。
伸展的睡了一晚,感覺精神好多了的她,一刻鐘前,才起了身,探頭往外看。
此刻,林家的佃戶家丁,有的聽莫崢安排去廢村拆物料,有的在忙著繼續擴建窩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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