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在一旁撇了撇嘴,自己走到沙發邊坐下,揉著撞傷的手臂,嘟囔道:“重色輕友的傢伙。”
處理完傷勢,又各自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三人這才驅車返回家和天下。
……
回到熟悉的家中,便看到秦月正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看著狗血電視劇,一邊往嘴裡塞著薯片,小臉上滿是愜意。
“哥!五姐,洛音姐,你們回來啦!”
秦月看到三人,開心地打了個招呼。
秦天換上拖鞋,環視了一圈,卻沒看到母親的身影。
“月月,媽呢?”
“哦,媽被青禾姐的親衛接走了。”秦月指了指牆上的掛鐘,“走了有一個多小時了,說是城主府有事,請媽過去一趟。”
秦天眉頭頓時擰了起來。
城主府?
六姐找媽能有什麼事?
張桂芳自從公司破產後,就成為了一個徹底的家庭主婦。
雖然不擔心沐青禾會對張桂芳做些什麼,但是秦天總覺得透著一絲古怪。
宋南星和蘇洛音對視一眼,也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這件事處處透著反常。
秦天心頭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他掏出手機,正準備撥通沐青禾的電話。
恰在此時,手機螢幕亮起,來電顯示正是“六姐”兩個字。
秦天立刻接通。
“六姐?”
電話那頭沒有傳來往日親暱的調侃,而是沐青禾異常凝重的聲音。
“小天,你現在立刻來城主府一趟。”
秦天的心猛地向下一沉,“我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沐青禾的聲音再次響起。
“放心吧,阿姨沒事,你來了就知道了。”
嘟。
電話被直接結束通話。
秦天舉著手機,聽著裡面傳來的忙音,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怎麼了?”
蘇洛音察覺到氣氛不對,擔憂地湊了過來。
秦天深吸一口氣,將手機揣回兜裡,“我出去一趟。”
他看著蘇洛音和宋南星,沉聲叮囑道:“你們幾個在家裡待著,哪裡都不要去,等我回來。”
“要不要我們陪你一起?”宋南星站起身。
“不用。”秦天搖頭,語氣不容置疑,“你們剛經歷一場大戰,好好休息。”
說完,他沒再多做解釋,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家門。
城主府。
秦天急急忙忙地來到沐青禾的辦公室。
推開紅色大門便看到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沐青禾一個人。
她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身前堆著小山似的檔案,神情是秦天從未見過的嚴肅。
沒有了往日的親暱和調笑,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凝重的氣息。
秦天的心瞬間沉了下去,稍顯緊張的問道:“六姐,我媽呢?”
沐青禾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眸子裡沒帶著一絲深沉。
“我已經讓左木送阿姨回去了。”
秦天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轉而好奇問道:“六姐,你把我媽叫到這裡來,是有什麼事嗎?”
沐青禾平靜地說道:“我找阿姨過來,是為了調查你的身世。”
秦天聞言心裡‘咯噔’一聲。
看著沐青禾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秦天笑了笑,道:“什麼都沒問出來,對吧?”
沐青禾沉默地點了點頭。
秦天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別說是你了,我跟小月從小問到大關於我爸的事,她嘴裡就沒吐出過半個字。”
“這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沐青禾卻是話鋒猛地一轉,“雖然阿姨什麼都沒說,但從她的表情和反應來看,你爸的來頭,絕對不簡單。”
秦天臉上的苦笑僵住,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之色。
“為什麼這麼說?”
沐青禾沒有賣關子,她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秦天面前,“小天,你就不好奇嗎?”
“你的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血?”
秦天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沐青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桌上拿起一份檔案,遞到他面前。
“這是我查到的資料,關於血奴術的。”
“資料顯示,麒麟血雖然霸道,但根本不足以直接解除那種歹毒的血奴術。”
“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傳說中,早已斷了傳承的上古血脈!”
上古血脈!
這四個字,如同驚雷在秦天腦海中炸響。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猛地想起天狼島的時候。
當時,奶奶曾說過,那道萬丈冰壁只有上古血脈可以破解。
那面堅不可摧,連先天境都無法撼動的萬丈冰壁。
卻在他的血液滴落後,瞬間消融瓦解。
原來如此。
“果然是這樣……”
秦天緊緊攥著那份檔案,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什麼果然?”
沐青禾捕捉到了他的失神,追問道。
秦天猛地回過神,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
他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這件事太過重大,他需要時間消化。
“或許……”
秦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我舅舅那邊,應該能問出點什麼。”
沐青禾聽此,眼中也亮起一抹希望。
“那就把他叫來。”
秦天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張遠華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舅舅那熟悉又帶著關切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小天啊,怎麼有空給舅舅打電話了?”
秦天簡單說明了情況,只說有要事相商,請他來城主府一趟。
張遠華沒有絲毫懷疑,聽說是秦天找自己,立刻欣然應允,表示馬上就到。
半小時後。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城主府外。
張遠華在護衛的帶領下,一路心驚膽戰地走進了沐青禾的辦公室。
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踏足這種地方,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當他看到端坐在辦公桌後,氣場強大的沐青禾時,更是嚇得腿肚子都有些發軟。
“沐、沐城主……”
張遠華幾乎是下意識地彎下了腰,姿態放得極低。
沐青禾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指了指一旁的沙發。
“坐吧。”
張遠華如蒙大赦,卻又不敢真的坐實,只敢用半個屁股沾著沙發邊,渾身僵硬,坐立難安。
他看向秦天,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天啊,你……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秦天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道:“舅舅,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我爸,你見過嗎?”
張遠華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小天,你這……舅舅怎麼可能見過。”
“你出生的時候,你爸就已經……就已經不在了啊。”
“我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沐青禾冷銳的目光掃了過來,聲音裡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張先生,你妹妹給人生了一個孩子,你們做家人的,就真的能做到不聞不問?連男方叫什麼,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覺得這話可信嗎?”
張遠華被她看得渾身一哆嗦,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
在城主面前撒謊,他還沒這個膽子。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整個人都垮了下來,臉上滿是苦澀和無奈,開始回憶。
“唉……沐城主,秦天,這件事……是我們老張家的醜事啊。”
“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我那個妹夫是死是活。”
“當年你媽大學畢業,一個人跑到外面去闖蕩,一走就是好幾年。”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懷裡就抱了個一歲大的你。”
“我爸媽,也就是你外公外婆,當時知道這件事,差點沒氣瘋了!”
“他們覺得你媽丟盡了老張家的臉,要把她掃地出門,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秦天的心重重一沉。
這些往事,母親從未對他提起過。
張遠華繼續說:“就在你外公拿著掃帚要把你媽趕出家門的時候,你媽她拿出了一筆錢,說是你爸給的。”
“這筆錢是我們全家人一輩子都掙不來的錢!”
“那時候家裡的廠子都快倒閉了,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全家都快要去要飯了。”
“我們就是靠著你媽那筆錢,不僅還清了所有債務,還開了新公司,過上了好日子。”
“有了錢,你外公外婆的嘴,自然也就閉上了,還說要把你爸帶回來,補辦婚禮。”
“但是你媽死活不告訴我們,你爸是誰。”
“後來你也大了,你外公外婆也是沒有辦法,為了保住那點可憐的面子,他們就對外撒了個謊,說你爸是出意外死的,這才沒讓家醜外揚。”
原來是這樣。
秦天和沐青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恍然。
難怪他們怎麼查都查不到父親的任何資訊,甚至連一座墳都找不到。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謊言。
就在秦天以為線索到這裡就徹底斷了的時候,張遠華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
“對了!我想起來了!”
“你媽當年在外面闖蕩的那幾年,好像在一個叫仙岩城的地方,待了足足有四年!”
仙岩城!
這三個字,讓秦天原本沉寂下去的心,瞬間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死死盯著張遠華。
“舅舅,你確定是仙岩城?”